道:“顧衍如今官運亨通,他是南陽顧氏崛起的根基之一,暖姐兒剛得了涿郡封地,又有文名,正是榮耀時,腦子不好的人才把他們往外推。你們都是大族出身,品行純良,什麼對丈夫兒子有益處,還用我再教你們一遍?”
“有官才有財,沒了顯赫的官位,再多的銀錢也受不住,往後雨字輩的哥兒入仕,還不得顧衍關照一二?”
“只是風傳顧衍不日擢升金吾衛指揮使,你們看看每日有多少拜帖送到顧宅?”
“暖姐兒在祭天后名聲顯赫,你們領著姐兒出去串門,不覺有面子?菲姐她們也沾了不少的光。”
典型得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吃。
她們連聲稱是,在姜氏威壓下不敢多說一句。
“別學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家子氣的人,眼睛似針鼻似的,只曉得嫉妒,看不見顧衍父女帶來的好處。”
姜氏手指虛點了顧明萱一下,“對暖姐羨慕嫉妒也是人之長情,可你不能因為羨慕嫉妒就搬弄是非,壞暖姐兒的名聲。你怎麼就沒想過憑著自己的努力追上暖姐兒?學習暖姐兒的長處?”
顧明萱羞的面紅耳赤,“祖母,我……我哪有六妹妹運氣啊。”
“狡辯!你這話就是再為你自己偷懶找藉口!”
“祖母。”
顧明萱拽著顧明菲一起跪下,“孫女們知錯了。”
顧明菲鬧不明白自己請什麼罪?她又沒說話,又沒惹祖母不快……本想起身,見顧明萱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心中不落忍。
姜氏失望的目光落在顧明菲身上,“暖姐兒有今日,絕不是單單靠運氣,靠宮裡貴人的抬舉。她能一心二用的書法繪畫,得書聖親傳,創一派畫法,這是憑著運氣?她是在涼州長大的,你們生在錦繡堆,長在鐘鳴鼎食的顧家,請來教導你們的老師都是明士大家,可你們在琴棋書畫上可用了心思?你們的字哪一個比得上暖姐兒?”
錢媽媽身邊多了一個慌張的小丫鬟,小丫鬟低聲說了幾句,錢媽媽一個踉蹌,快步上前直接扶起教訓孫女的姜太夫人,“主子,幾位小姐容後再教訓,誠二爺那裡……等不了,二太夫人都快……抹脖子了。”
姜氏心一沉,顧衍雖然胡鬧,但也沒做過太過分的事啊。
她扶著錢媽媽的手,加快腳步,“邊走邊說。”
三位夫人隱隱綽綽聽了一耳朵,好奇得緊,小跑得跟上姜氏。
顧明萱是個愛湊熱鬧的,拽起顧明菲,毫不在意方才姜氏的訓斥,“祖母就是偏心六妹妹,看她百好千好,看我們就跟看草似的。”
“你別在意祖母說的話,琴棋書畫只是個應景的玩應罷了,六妹妹名聲再好,還能比得過顧氏嫡長孫女?而且大姐姐賢孝,知書達理,友愛姐妹,女紅針線又好,六妹妹哪裡比得上?”
顧明菲抿了抿嘴唇,隨著顧明萱的腳步去了顧園。
姜氏等人剛跨進門檻,先聽見李氏的悽慘哭聲:“顧衍,你住手!你再把亂七八糟的藥灌給誠兒,我就……我就抹脖子投繯死給你看!我讓你背上逼死伯母的罪名,一輩子不得翻身,讓你臭名遠揚……顧衍,住手啊!”
第二百零五章 以彼之道(一更)
二房的太夫人李氏孃家父親是鴻儒,在江南頗有名望,家財也豐厚,年輕時李太夫人是江南鼎鼎有名的才女良媛,她十里紅妝嫁進顧家。
姜太夫人孃家家道中落,名聲不顯,嫁過來又是做得填房。
李太夫人一直對壓在她頭上的繼室嫂子姜氏很是瞧不上,進門後李氏很快有孕,生下嫡子顧誠,她腰桿挺得更直了,幾次同嫂子姜氏打擂臺,用顧老爺子的姨娘庶子寒磣姜氏。
姜氏一直沒把李氏挑釁當回事,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李氏以為姜氏不過如此,楚帝兵敗被俘,京城被圍……她慌了手腳,然而姜氏以此大出風頭不說,還同太后結下很深的情誼,李氏的丈夫又在掩護楚帝南下時戰死,說好的恩賞爵位,楚帝也以兩房爭爵為由不給了。
李氏鼓動著唯一的兒子顧誠同長房分了家。
這些年她一直同姜氏明爭暗鬥,嘲諷姜氏幫別人養兒子,註定沒親兒子送終。
她唯一的兒子顧誠這些年狀況頻出,不僅娶了個勾三搭四不守婦道的女人殷茹,顧誠還對殷茹念念不忘,鬧得到現在也不肯續絃或是納妾延續香火。
甚至為殷茹得了個歡—場浪子的名,更絕了入仕爭爵的念頭。
李氏很後悔當初怎麼就順了顧誠娶殷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