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連正經在南陽顧氏長大的顧家小姐身上都不具備的。
唯一沒有出現的顧明萱眼裡閃過壓抑控制不住的嫉妒。
蕭寶兒氣勢完全被顧明暖壓下去了,旁人會驚訝,她一點都不意外再次輸給顧明暖。
她挑釁,被顧明暖打壓,彷彿已經成了習慣……氣惱的尖聲道:“你胡說什麼!誰妄自菲薄了?”
“令高祖在被先帝英宗擢升為侍衛統領前是個泥瓦匠,先帝對其有知遇之恩,甚至他的名也是先帝所賜。蕭家祖上雖是匠人,這些年兢兢業業為國牧守北地,已是國之重臣,不過你忘記祖宗,實在不應該。”
蕭寶兒勃然大怒。
沒有名字的匠人可想而知出身有多低了。
“令尊靜北侯曾親自打鐵改造兵器,令堂也曾描繪過攻城利器圖譜。”
顧明暖眼裡閃過嘲弄彷彿蕭寶兒不似蕭越夫妻的女兒。
她對顧明菀道:“辨識墨硯不是一時半會能學會的,不過璇璣圖詩詞,我到是可以同諸位才女交流一番。”
一句才女捧了在場所有的小姐。
顧明暖此時的謙虛低調和方才同蕭寶兒針鋒相對形成強烈的反差,當然再沒人敢小看她了。
顧明菀愣了一會,笑道:“我給六妹妹介紹幾個解璇璣圖詩的高手。”
緊張的氣氛漸漸鬆緩下來。顧明暖和新認識的小姐客套了幾句,漸漸的不動聲色的淡出去,同顧明昕坐在不起眼的地方,顧明菀再次掌握全域性,顧明菲被顧明萱拽去說著悄悄話。
“六妹妹,蕭家祖上真是泥瓦匠?”
顧明昕覺得這訊息太振奮人心了,應該讓殷茹知道!
顧明暖默默嘆息。明昕姐姐對殷茹的恨強到影響了她的人生和理智。這絕非是好事,貿然讓顧明昕立刻轉變也不大可能。
她可以毫不在意的蔑視蕭寶兒,但蕭家還有蕭陽……她總不能把蕭家貶低得太厲害。“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時勢造英雄,蕭家如今煊赫一時,祖輩的經歷反倒給靜北侯增添一抹神奇。”
以蕭家如今的實力。別說謝家,就是其餘三家聯合都不見得能抗衡全力以赴的蕭家。
單一個蕭陽就足夠人頭疼的。
蕭家沒有蕭陽一切好說。有了蕭陽……也只有趙太后能慢慢肢解分化蕭家了。
今生多出個謝珏,謝家許是不會像前生不堪一擊,迅速敗亡。
顧明昕不甘心的咬著嘴唇,顧明暖又道:“二姐姐喜歡蓮花麼?”
“不喜歡。我最討厭蓮花!”
顧誠以愛蓮說贈送殷茹,以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比喻殷茹,顧明昕厭惡的說道:“提起蓮花我就噁心。”
“蓮花無錯。二姐姐心中有恨很難看到蓮花的美,而且把她比作蓮花。其實更委屈無辜得是睡蓮。”
“噗嗤。”
顧明昕忍不住笑了起來,倔強警惕漸漸消去,對顧明暖更顯得親近,“六妹妹有個肯為你犧牲性命的好母親,你不懂我心中對她的恨。”
她怎麼會不懂呢?
顧明暖沒指望一下子扭轉顧明昕,交淺言深是大忌,此時她對顧明昕來說和陌生人沒太大不同,說得太多反而會引起顧明昕的反感。
她是個最有耐性韌性的女孩子,可以用十年餘年慢慢‘感化’李玉,只要她想接近一個人,還真沒誰能拒絕她。
顧明暖不再提起殷茹,不大一會,顧明昕驚訝連連,“我若不是知道你在涼州長大,還以為你同我是姐妹呢。”
她們的愛好非常相似,她總能說到顧明昕的心坎上去。
“二姐姐,嫌棄我?”
她怎麼會不記得自己姐姐的喜好?挽住顧明昕的胳膊,清麗臉龐露出一抹嬌憨稚嫩:“我們本來就是姐妹嘛。”
顧明昕身體一震,痴痴望著顧明暖,眸子微泛紅,點頭道:“你就是我妹妹!”
顧明暖心一痛,痴情於殷茹的顧誠是帝都的笑柄,他帶給顧明昕絕不是正面的評價,顧明昕又倔強又敏感,很少有人會真心同她相交。
前生她只能管好自己,因身體病弱的原因對姐姐有心無力,她在私底下還曾嫉妒過得顧誠幾分疼愛的顧明昕,出嫁後她一心都在李玉身上,對姐姐的關心太少太少了。
她眸子的悲傷後悔之色讓顧明昕心中一緊,“六妹妹……”
“二姐姐的鐲子真看。”顧明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眨去潮溼,“這麼純綠的鐲子上還能描金……著實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