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柳姨奶奶是貴妾,比自己的姑祖母田姨奶奶的身份兒高一些兒,自己可不能憑空在這忠義侯府裡樹敵。
況且,柳姨奶奶還給老侯爺生了一個兒子的,名字叫唐興貴。
雖然唐興貴是庶出,可由於柳姨奶奶的孃家有權勢,因而他的境況與一般的庶子大為不同。
這不,如今唐興貴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沒被分出去。
要知道,大雍國可是有一條不明文的規定,庶子成親滿一年,必須要分出去單過的。
可是,當老侯爺要把唐興貴分出去的時候,柳姨奶奶說什麼也不同意,最後竟然以死相逼。
老侯爺怕事情鬧大,且想到柳姨奶奶孃家的權勢,最後只好息事寧人了。
畢竟這條規定是不明文的規定,律法上又沒有明文規定庶子成親滿一年、必須分出去單過。
因此,唐興貴便成天在忠義侯府裡作威作福。
田月嬋瞅著遠遠走過來的柳姨奶奶,想到唐名揚的處境,心裡頓時一片焦灼。
老侯爺只有兩個兒子。
一個是唐老夫人生得嫡子,另一個就是柳姨奶奶生得庶子。
嫡子也就是唐名揚的爹爹,八年前上陣殺敵,死在了邊關。
唐名揚的娘也是武將出身,當時跟著他的爹爹一起去了邊關,見丈夫被敵人斬殺,一怒之下,便衝出去與敵將拼命,結果力有不敵,最後也隕落了。
當然,這些兒都是田月嬋從田姨奶奶那兒聽來的,具體是怎麼回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庶子唐興貴,是一位喜好女色、為人陰沉的人。
田月嬋若是遠遠地瞧見他,跟老鼠見了貓一般,躲得比誰都快。
唐興貴在府裡排行老二。
因此,人們對唐興貴的一家子便統稱為二房。
二房的權勢如今勢如登天。
即便是唐老夫人苦心經營又如何?還不是在唐名揚八歲的時候,不得不把他送到京郊的青明寺去。
據慧能大師說,唐名揚與佛有俗家弟子之緣。
田月嬋到現在還記得。
那時候唐名揚昏迷不醒,怎麼喚都喚不醒,對,幾乎就跟這一次一模一樣。
田玉嬋想到這裡,心頓時被揪起來了,越發地憤憤起來。
為什麼與唐名揚命理相合的竟然是單姨娘呢?為什麼要是她、而不是自己呢?
田月嬋想到這裡,手一下子攥得緊緊的,頭也慢慢地垂了下來。
唉,就是在唐名揚八歲那年,自己不得不跟他分開,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慧能大師抱走。
從此後,自己再想見唐名揚一面,就難上加難了。
想想小時候,在這個府裡一同玩的人裡,只有他不嫌棄自己,願意跟自己玩。
當自己被欺負的時候,也只有他肯站出來維護自己。
要說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唐名揚的,還真是想不起來了,想必就是他主動出來維護自己的時候吧?
反正從那之後,自己一直都是依賴著他的。
只要想到他,自己的心裡就特別暢快。
田月嬋心裡雖然這般做想,可眼角兒的餘光卻仍在看著柳姨奶奶。
咦,她怎麼好似是來找自己的呢?
自己已經遠遠地給她見過禮了,莫不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到位?她想找自己的茬兒麼?
田月嬋想到這裡,轉身就要離開,卻猛然聽到柳姨奶奶笑著說道:“月嬋,聽嫣紅說,你也要出門?”
田月嬋聽了,低著的頭一頓。
隨後,她敢忙笑著抬起頭來,看向柳姨奶奶說道:“月嬋來得不巧了,還是等姨奶奶回來之後再出門吧,你請~”
田月嬋客氣而疏離地謙讓著,想快點兒打發走柳姨奶奶。
柳姨奶奶聽了,瞅著她卻徑自笑著說道:“月嬋,府裡的馬車緊張,姨奶奶自是知道的,你便跟著一起吧,不過就是讓車伕拐個彎兒的事兒。”
她說著,便很是慈祥地拉起了田月嬋的手。
田月嬋見了,心裡不由一陣苦笑。
黃鼠狼給雞拜年,怕是沒有好事兒啊。
自己的姑祖母田姨奶奶處處被她打壓著,她對自己又怎會這麼好心呢?
田月嬋想到這裡,就忙忙地要推辭。
柳姨奶奶見了,笑得更加親切了,拉了她便徑自往馬車走去,一邊兒走,一邊兒笑著說道:“不過是多走一些兒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