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當年雖然只說了一半緣由,但她卻很清楚,這是爹和孃的遺願。
不管有多難,她一定要幫著爹、娘完成他們的遺願。
馬信寧聽了大丫的回話,本來坐在椅子上的身體立馬站了起來。
他定定地看著大丫不相信地低低慢慢地說道:“我、不、相、信,你……抬起頭來,看著我,再說一遍。”
此時,他的話語裡有些兒不確定,卻又有著某種豁出去的盡頭。
大丫此時怎敢抬頭啊?
她的眼淚可還在眼眶裡打轉的,擦又不敢擦,怕馬信寧知曉。
因此,她忙忙地轉身急促說道:“大丫已經說過了。”
說著,她便趁著轉身的瞬間,拿著帕子擦了眼中的淚,想要快步往書房外奔去。
沒想到的是,她剛邁出了步子,右胳膊上卻猛然感到一緊。
隨後,她的身體便撞進了一具憤然的懷抱裡,被緊緊地擁住了。
大丫強忍住的眼淚不由再次滾落下來,漸漸地,溼了馬信寧的衣衫。
過了好一會兒,大丫便聽到馬信寧冷硬地低聲說道:“你哭了?為什麼?”
這句話一下子讓大丫清醒過來,她猛然推開抱著自己的溫暖身體,忙忙地退後著說道:“不、不、不,大丫沒哭,不過就是……就是想到自己快要恢復自由身了,心裡高興而已。”
馬信寧感到自己的懷抱一空,他本想把大丫再拽回來的,聽了她的話之後,人瞬間就定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她,竟然一時間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
大丫從來沒有見過馬信寧這樣的神情。
在她的眼睛裡,馬信寧一直是爽朗的,穩重的、事事在握的,何曾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她不由慌張起來,腳步雖然快走到門口了,又不忍地敢忙奔了回來,定定地瞅著馬信寧忙忙地喚道:“大少爺,你怎麼了?大少爺、大少爺……”
可是,儘管她一聲聲地喚著,卻發現馬信寧仍然一動不動,好似傻了一般。
大丫見了,心裡頓時慌亂了。
她忙忙地拉扯著馬信寧急急地喚道:“大少爺,你醒醒、醒醒啊,你這是怎麼了?”
她說著,見馬信寧一如剛才一般一動不動,不由急得抱住他的身體忙忙地搖晃著急急地喚道:“大少爺,你怎麼了?快醒醒,你莫要嚇唬大丫啊?你倒是說話啊?”
就在大丫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被重新擁進了這個溫暖的懷抱。
此時,她什麼也顧不得了,忙忙地看著眼前的人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了?怎的跟傻了一般?”
她說著,眼淚不由落了下來。
緊緊抱著她的身體這才又有了反應,低喃著埋怨地說道:“你不是不管我了麼?怎的又如此緊張呢?”
大丫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仔細地看著他喃喃地說道:“你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她說著,便慢慢地鬆開了手。
馬信寧見了,不由急了,敢忙緊緊地拉著她欲鬆開的手,瞅著她委屈地低聲說道:“你怎的了?莫不是真得要鬆開手?”
大丫的手停頓了一下,猛然又掙扎著想要從他的手裡脫出來。
馬信寧見了,如何能讓她脫開呢?
他定定地抓住大丫的手,緊緊地看著她的眼睛,喃喃地跟要糖得不到的孩子一般,嘀咕著說道:“不讓你鬆開,就是不讓你鬆開,不讓……”
大丫見了,不由猛力地掙扎起來。
馬信寧許是急了,手下頓時加了力,竟然一把把大丫給重新拉回到自己的懷抱裡,喃喃地低聲懇求說道:“大丫,這些兒年我的心思你難道不知道麼?非你不娶的,你怎的就看不明白呢?”
他說著,感覺到懷裡的大丫掙扎地不是那麼厲害了,遂稍微鬆開了一點兒,瞅著她再次懇求地低聲解釋說道:“大丫,我說得都是真得,這輩子非你不娶,今後,我就娶你一個,成麼?別人我誰都不要的,可好?”
大丫何曾見過馬信寧如此低聲下氣地說過話啊?
可是,她此時此刻卻是真真切切地聽到了,心裡不由時而酸、時而甜。
這幾年,馬信寧尊重她、信賴她,有什麼為難的事兒,都會跟她商量的。
即便是自己回家一天,回來後,他也總是跟自己說說走得這一天的情況。
要說自己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要得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