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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去的路上,李成則又翻了翻記憶,然後發現,原身上學的時候,最開始時,其實同那些蘇子彥並沒什麼交情,關係就只是一般。

蘇子彥家庭情況比李成則要好很多,聽說他父親自己就是一位同進士,如今被外放魯地做著一方父母官,母親也是某小官之女。

因開私塾的林舉人和蘇子彥的爹是當年同一科的舉子,有些交情在,於是蘇父就把蘇子彥送去了林舉人那裡讀書。

蘇子彥向來不怎麼搭理那些窮門陋戶出生的學生,並且在心裡看不上那些人。

李成則自然也是他看不上中的一員,只是礙於面子和名聲,他沒太愚蠢地表現出來,所以別人都以為他是性格有些冷清,才不怎麼跟人交流。

事情的轉變就發生在明德侯府舉辦文會的差不多前兩個月。

那時候,蘇子彥突然開始有意無意地和李成則套起了近乎,之後更是在和他自己一夥朋友相約出去吃酒時約了李成則。

李成則知道蘇子彥結交的那幾個人身份都不錯,至少那些人從前可不會搭理自己。

有了蘇子彥的引薦,自能多結交些不錯的人,李成則心裡高興,自此也開始和蘇子彥頻繁來往。

就連明德厚度的那次宴會,也是蘇子彥自己故意在李成則面前透露出來,說他從表兄那裡得來一張侯府請帖,便是主動讓李成則蹭。

後面的事就不用再說,明德侯府嫡出姑娘意外落水又恰被李成則救起,其中一直都有蘇子彥在,甚至他還意無意了一些引導的話。

怎麼看,這人都不像是無辜的。

李成則心裡門清。

——

蘇子彥宴會的地方定在了城東最大的一家樊樓。

三樓被他包下一個大間。

李成則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四五個人。

歡聲笑語不斷傳來。

屋子裡,左右兩邊各擺著三臺小桌几,上又放著各色酒菜。

憑著記憶,那幾人,李成則都算眼熟。

四個人,包括蘇子彥再內,身邊都有一兩位坦露著肩膀束緊小腰的女娘在伺候。

更有人已經同女娘相互喂起酒來,有或已經半解了人家的衣服,手下伸進細軟的腰腹內大行其事,任由那些女娘倒在自己身上嬌喘不已,眼神迷離。

前頭還有一位抱著琵琶的女子,正撫著琴絃咿咿呀呀唱著。

好一副奢靡畫面。

李成則一腳踏進去,蘇子彥就發現了他。對方立即眯起一雙眼睛,看著像酒氣上頭,一手撐在地板上,一邊把貼在他身邊的人推了開去。

朗聲道:“李兄來了,快過來坐,可等你許久了!”

屋內只剩蘇子彥邊上有一個位子,是以李成則也沒說什麼,淡定走過去,撩起衣袍,跪坐而下。

旁邊有伺候的女娘很有眼色,見著李成則,一左一右扭著腰身,款款上前,一人倒酒,一人直往他身上貼。

但被李成則面無表情地撕開了。

口中不急不慢道:“毋須伺候,都遠著些。”

蘇子彥看見著一幕,目光微閃了閃,然後又是一派大笑:“李兄俊朗非凡,又年齡輕輕考中秀才,莫怪這些女娘一見李兄就黏了上來。”

李成則聞言只是淡淡一笑,然而道:“蘇兄謬讚,在下愧不敢當,蘇兄才是真高才,我等萬不能比。”

蘇子彥和李成則都參加的今年的考試,而且蘇子彥的成績比李成則好太多了,榜上十名至內。李成則這話也是隨口就來。

不過,蘇子彥方才說起考上秀才時,李成則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卻現在不是回想的好時機,李成則面上八風不動。

蘇子彥大約是個善談的人,一直都在說話,沒冷落任何人。

只聽得他又道:“自今年開春以來,兩湖部分地區就再未曾下過一滴雨水,氣候大旱,糧食顆粒無收。連月來,旱情不見緩解反而越發嚴重,到六月底,聖上派官員去地方賑災,可最後訊息傳過來,還是餓死了數萬人。巴蜀那邊更有小股亂民趁勢揭竿而起犯上作亂,雖很快被鎮壓下去,但聽說朝堂上聖上還是震怒,一口氣處置了不少人,因著這些,今年的鄉試都推到了十月下旬,哎,往年可都是八月下旬的。”

對面一人聽了這話點點頭,“誰說不是,不過好在是沒取消,不然得多少人痛苦不已。”這話一點都不誇張,三年才一次的秋闈,若真取消了,那些發奮了三年的舉人搞不好哭都哭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