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招供,許嬤嬤細長的眉梢便挑了起來。她來的時候可是有人囑咐過她,案子對殷蘭亭越不利越好的!可聽香草這意思,分明就是李青青自己上趕著!
這可不行!
不過,她雖然不敢篡改供詞,卻可以在對李青青和香草的驗身報告裡把情況往嚴重了說。還有殷蘭亭的‘醉酒’。也可以大做文章。
許嬤嬤照著香草招供的話作了些潤色,就把供詞寫出來了。這供詞一旦傳出去,李青青和殷蘭亭都要名聲掃地了。
寫完後,她特意看了蔡依藍一看,卻見蔡依藍已經是搖搖欲墜了。她只當女兒在外頭受了欺負。哪裡知道李青青竟然是上趕著給人欺負的!
這時候,李青青的啞穴卻自動解開了,身上也恢復了力氣。她這一恢復,就尖叫著撲向香草:“賤人!誰讓你胡說八道的?我殺了你!”
然而她還沒接近香草的身,許嬤嬤已經攔在了香草面前,飛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扭接著一推,李青青便被推得往後倒退。蔡依藍趕緊接住她,卻不敢對許嬤嬤發火,只衝李青青吼道:“你到底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李青青恨恨地瞪著許嬤嬤,突然看見桌上未乾透的供紙,她便再度尖叫著朝著供紙撲了過去,想毀屍滅跡。
這一次許嬤嬤甚至沒出手,只冷哼了一聲,蔡依藍便從後面死死地抓住了李青青,不讓她再胡鬧。
香草卻突然跪下來朝許嬤嬤磕頭:“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要是留下來一定會死的!”
許嬤嬤看她一眼,接著便對蔡依藍說道:“這丫鬟現在是證人,我得帶她回衙門。”
蔡依藍哪裡敢有異議?她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忍不住問道:“那……那我女兒她……”
許嬤嬤對李青青已經連最後的憐憫都不剩了,她冷聲說道:“這件事令小姐本是受害人,若是不肯招認,她就是跟人‘無媒苟合’。”說到這裡她又問李青青,“李小姐,你可有什麼話說?”
李青青雖然自視甚高不肯面對現實,對於‘無媒苟合’四個字,她還是很清楚的。這種事情的後果,她想想都忍不住打顫。這時候她已經明白,出了這樣的事情,殷家是不可能再娶她入門了。
於是短暫的猶豫過後,李青青瞬間安靜下來,她顫抖著聲音說:“我……我招認……”
許嬤嬤聞言,嘴角便翹起了為不可察的弧度。她重新取出一張紙鋪開,聽著李青青的敘述,飛快地寫了起來。
李青青的說法,和香草的又有些出入了。她說自己雖然在賀家見了殷蘭亭,卻並未仰慕於他,更沒有派人查他的訊息,是香草胡說的。後來她在小酒館偶遇殷蘭亭,也是中了香草的暗算。
再之後她是擔心殷蘭亭,才決定送他回家,卻沒想到殷蘭亭帶著她去了那處院子,再之後的事情,她完全是被強迫的。
香草聽著便冷笑不已,想要反駁,卻被蔡依藍冰冷的目光嚇得將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許嬤嬤並未提出異議,直接照著她的話稍加潤色就寫上去了。她接到的命令本就是要讓事情對殷家不利,李青青的這份供詞自然正好。
至於兩份供詞的不同之處,到時候自有人會以此來做文章。反正香草她會帶回去,大不了重新再寫一份供詞就是了。
收好了供詞,許嬤嬤就帶著香草離開了。她們一走,李青青便軟倒在地上,向蔡依藍哀求:“娘!娘!您救救女兒吧!您去求求商大人,讓他救救女兒吧!”
蔡依藍卻是朝後退了一步,看著她冷冷地說道:“青兒,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說完她便叫來了丫鬟吩咐道,“把小姐帶回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來!”
李青青嚇得臉色煞白,哭著就要朝蔡依藍身上撲:“娘!娘!您怎麼可以這樣對女兒啊?女兒真的知道錯了!娘您饒了女兒吧!”
蔡依藍卻不為所動,反而瞪了那兩個不知所措的丫鬟一眼:“都愣著做什麼?送小姐回房!”
她們再不敢猶豫,分別抓著李青青的一隻胳膊,拖著她出去了。李青青一路哭叫著,嗓子都叫得啞了,聽見聲音的便忍不住伸出頭看了眼,卻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今天的事情明顯不對勁,她們可不敢觸這個黴頭!
……
許嬤嬤提著竹籃帶著香草出去的時候,正好在前院遇到了聞訊趕回來的李巖。李巖這時候已經知道了大致情況,心裡正不安,一看見香草便忍不住問道:“香草?你怎麼出來了?”說到這裡他心裡其實鬆了口氣——既然香草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