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日來,他就這麼從早到晚坐在路邊,瞪著眼睛就不敢閉上,時間長了,眼睛裡全是血絲,看著滲人得很。
眼睛瞪得久了,就讓人覺得又酸又澀,葛青從懷裡掏出一盒藥膏,先用手指挖出來放在手心裡用掌力化開,接著就閉上眼睛胡亂地往眼睛周圍一抹。他動作十分熟練,從閉上眼睛到睜開不過也就轉瞬的功夫。
然而剛也睜眼,他就猛然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衣人!葛青瞬間繃緊了心神,手也下意識握緊了刀柄,卻聽見一道久違的聲音響起:“馬車呢?你去把馬車趕過來,送我回去。”
葛青的右手還握著刀柄,人卻傻愣愣地看著眼前戴著幕離的白衣女子。他張了張口,激動地問:“王——夫人!”‘王’字拉得很長,他差點兒就把‘王妃’兩個字給說出來了,好在及時改了口,只是聽著怪異得很,葛青為此還差點兒咬到自己舌頭。
他等在這裡的時候,心裡其實很不滿商錦秀的突然離開,可謂裝了一肚子的怨氣,可如今看見商錦秀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肚子裡的那股怨氣卻是不敢發出來了。
他的感知也算是敏銳,當初見到商錦秀的時候倒還不覺得怎麼,如今再見面,他卻察覺到商錦秀周身都籠罩著一股凌人的氣勢,他只稍作試探,那股氣勢便壓得他喘不過起來,他立即就乖覺了。
不過有了先前的遭遇,他這次卻是不敢讓商錦秀離開自己視線了。於是他異常恭敬地邀請商錦秀跟他一起去租住的小院。
商錦秀猜出他是心有餘悸,也不為難他,乾脆地點了頭。小院很久,走了沒多久就到了。葛青帶著商錦秀進去,馬車早就佈置好了,直接就可以上去。
沒花費多少工夫,二人就已經坐著馬車出了鎮子,同時,已經有暗中盯梢的人馬秘密去向安東華報信了。
此時的交州王府中,安東華手中正拿著一封密信。密信上寫的還是商錦秀以面具人的身份現身,被人圍殺的事。面具人重傷和神秘消失的訊息這會兒還在路上,不然安東華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
他看了密信,眉頭便緊緊地皺起來。最近他皺眉的次數明顯增多了不少。眉心因此都多了道消不下去的刻痕。這樣的訊息他之前已經收到過了,雖說商錦秀每次都能成功逃脫,可安東華還是忍不住擔心。
誰知道秀兒有沒有受傷!
就在這時候,陳鈺推門進來。安東華一看見他,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他揉了揉額頭,聲音中帶了幾分疲憊地問:“又有什麼訊息傳回來了?”
陳鈺最近一直守在安東華身邊,對於安東華的心情再清楚不過,他不敢賣關子,乾脆地低聲說道:“回稟王爺,王妃回來了!”
“什麼?”安東華一聽這訊息就驚得打翻了手邊的茶盞,他絲毫不在意。聲音猛然拔高,“怎麼可能?”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抓起剛才正在看的密信,又仔細看了一遍,沒錯,上面分明寫的商錦秀還在數千裡之外。她怎麼就突然回來了?到底是哪個混蛋傳回來的假訊息?他非得狠狠懲治一番不可,決不能輕饒!
陳鈺一眼就看出安東華在想什麼,他立即說道:“王爺,訊息是真的,王妃已經坐上了葛青的馬車。正在回來的路上,應該很快就到王府了。”
安東華卻並沒有放心,相反,他聽見這句話後瞬間想到的是——到底是誰冒充了秀兒?葛青到底幹什麼吃的?人都能認錯?
他可冤枉了葛青,葛青雖然認出了商錦秀的聲音,卻並未只憑著聲音就相信了她。事實上,葛青帶著商錦秀進入他租住的小院子後,就提出要看信物。
信物是一塊玉佩,安東華親自交給商錦秀的,葛青一眼就認了出來。至於商錦秀被人抓住然後掉了包這種可能,只在葛青腦子裡過了一遍就被他給拋開了。
安東華卻不知道這些,他懷疑葛青,實在是因為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些。商錦秀分明還在數千裡之外,怎麼就突然出現在大豐鎮了?
存著這樣的懷疑,安東華之後便覺得坐立難安,他心裡覺得葛青送回來的人不可能是商錦秀,卻又忍不住隱隱期待,異常矛盾。
不過他並沒有矛盾太久,大豐鎮距離交州城本來就不遠,再加上葛青急著回來,一路趕著馬車跑得飛快,安東華得到訊息沒多久,葛青的馬車就已經進了城
進城之後,馬車便慢了下來,這是沒辦法的事,城裡來往行人不少,馬車若是跑得太快撞傷了行人,商錦秀可丟不起這個臉!
安東華還在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外頭就已經傳來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