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綺’,今日便厚顏帶來,不知能否有這個榮幸,聽賀姑娘彈奏一曲?”
他刻意將聲音壓得低沉了些,聽著只覺得情意綿綿,賀雲綺紅著臉羞澀地答應下來。
她親自走過去坐下,眼睛微微一閉,深深吸了一口氣,復又睜眼,將口中的濁氣吐出。此時她臉上的神情已是一變,少了幾分羞澀,多了幾分肅穆。
纖長的手指輕輕置於琴絃之上,指甲精心修剪過,塗了一層豔麗的甲油。大紅色的甲油趁著雪白的面板,視覺感十分強烈。甲油是‘國色天香’出品,賀雲綺獨愛這一種顏色,幾乎日日塗在手上。
今日雖說做了男裝打扮,按理不該塗上這樣的東西,可袖袍寬大,賀雲綺將雙手藏在袖袍中,除非伸出,別人根本看不見,倒也沒什麼。
她先試了試音,‘綠綺’不愧是名琴,音色非常好,而且事先應該調好了音,音都很準,並不需要再調。
賀雲綺便彈奏起來,她選的是‘高山流水’,用意也很明顯,希望殷嵐亭能夠成為她的知音。私心裡,她更想彈奏一曲‘鳳求凰’,可她畢竟是女子,就算傾心於殷嵐亭,也不該如此大膽孟浪,失了女子的矜持。
賀雲意倒是沒說大話,賀雲綺的琴技確實非常突出。她畢竟兩世為人,前世她的琴技就很出色,這一世更是日日練習,多年的功夫磨練下來,焉有不好之理?
只是技術雖好,卻多了匠氣,少了該有的琴意。
不過總得說來,以她如今的年紀,如此琴技在京城的貴女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賀雲意一直都知道賀雲綺琴技超群,此時聽她超常發揮,臉上便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表情,殷嵐亭也細細品味,也對賀雲綺更加滿意了。
唯一讓殷嵐亭不太滿意的,就是賀雲綺的出身了。他覺得賀雲綺的出身還是太低了些,跟他侯府世子的身份不太配得上。
這一份不滿他倒是沒有表現出來,等賀雲綺一曲彈完,小廝已經燒好了熱水。殷嵐亭便讓小廝將熱水送了過來,接著,他便親自泡起茶來。
殷嵐亭模樣俊秀,一番動作行雲流水,很是在賀雲綺和賀雲意麵前炫了一番茶藝。他今日帶來的是明前龍井,御賜之物,十分精貴。特意帶來讓賀雲綺和賀雲意品嚐一番,也算是對二人的看重了。
他的動作優美,帶著一種特別的韻味,賀雲綺直接看得呆了,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殷嵐亭坐的位置正好,陽光灑進來便將將落在他的身上。
他穿著一身白色錦衣,金色的陽光落在身上,整個人便罩上了一層金輝,再加上他嘴角的淺笑和臉上認真的表情,迷得賀雲綺幾乎神魂顛倒。
正文、275 收買
安東華在王府裡裝頹廢的同時,順手就把王府中的釘子全都找了出來,用了點見不得光的手段,把人給控制住了。從此,他在王府裡便不用再演戲,也不用擔心有什麼訊息被對手給得了去。他讓釘子們傳什麼訊息回去,釘子們只有乖乖照辦的份,莫敢不從。
這一日,他跟幕僚又密談了一番,商議招兵買馬奪軍權的事。他雖說是個王爺,可手中連支軍隊都沒有,交州的駐兵根本不聽他的號令,鄭家當他是個傻子,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擺設!
鄭家本就是交州大族,盤踞交州多年,控制著交州官場和軍事,幾乎成了交州的土皇帝!皇帝本也不想鄭家壯大,一度派了知府過來,可鄭家勢大,哪裡會容許一個外來的知府騎到自己頭上?於是來了好幾任的知府最終都是不明不白地死掉,要麼死於匪患,要麼死於女色,讓皇帝恨得牙癢,卻又查不到鄭家的頭上。
再加上交州暴民又多,時不時來個叛亂,皇帝無奈,只得讓鄭家嫡長子鄭錫業當了交州知府,算是讓交州這個混亂的地方徹底落入了鄭家的掌控。
交州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多山多匪,從來都不是個好地方,對於皇帝而言就是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但他身為皇帝,真要他舍了這麼塊地方,白白便宜了鄭氏一族,讓鄭氏成為交州的土皇帝,他又是極不甘心的。
於是,便有了之後封廢太子安東華為交州王,將他派往交州。表面看來是皇帝厭棄了安東華,實際上卻是皇帝給安東華的考驗,他很想知道,這個讓他一直欣賞的兒子,能不能鬥得過鄭氏一族!
皇帝這一手玩得不可謂不高明,卻苦了安東華。為了活下去,只能拼了命跟鄭家鬥法!
軍權的事情暫時急不來,安東華最多能讓手底下的人混入交州的駐軍裡,更多的手段就算是想使也使不出來了。剩下的。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