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恭敬的給二老太太磕頭問安:“孫女兒給祖母請安。”
在二老太太這裡請安的時候,她們這些晚輩都得空腹,這若是別人還好,可週錦朝每次來請安,那少不了老太太讓她佈菜,侍奉她用膳。老太太又刁鑽的很,這麼一桌子才全靠周錦朝張羅不說,她還總是挑三揀四,要不燙了,要不就是多了,饒是周錦朝心裡素質極其好,也偶爾有那麼幾次,想拿起桌上的盤子直接從老太太頭上澆下去。
還是蕭氏聰明,每每週錦朝往壽安堂來之前,就會提前備一些味道不太重的點心,再拿薄荷檸檬水漱口,這麼一來,老太太即便是想刁難,也找不著錯處。
二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對周錦朝淡淡的,而她的這份不喜和刁難落在周錦妙眼中,那真的是格外的讓她開懷。
她頗有幾分奚落的看著周錦朝,故意埋汰她道:“五姐姐,祖母對你的寵愛那真是獨一份兒的,就連我,日日承歡在祖母膝下,祖母都覺的我笨手笨腳,不讓我侍奉著用早膳。”
周錦朝莞爾一笑:“可不是,這闔府上下誰不說祖母偏寵於我。”
周錦朝這話說的讓一旁的周錦嫣險些笑了出來,她真的是佩服死五妹妹這伶牙俐齒了,不僅僅是堵的妙姐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連老太太,怕是這頓飯也絕對吃不香了。
果然,二老太太頓時拉下臉來,慍怒的瞪了一眼周錦妙。
被這麼一瞪,周錦妙不由得有些緊張,她心裡真的是不爽極了,為什麼她每次找周錦朝的茬,每次反倒是她出了醜。
周錦朝倒是沒事人一般,侍奉著二老太太喝著燕窩蓮子羹。
屋子裡瞬間靜的可怕,半晌之後,二老太太終於是用完了,她審視的看了眼周錦朝,似真似假道:“隔幾日便是你姑祖母的壽辰了,你們幾個也多往東府走動走動,別搞得像是我故意拘著你們,見不得你們親近東府一般。”
二老太太這話一出口,不僅是周錦朝,就連周錦妙都顯得格外的不解。
要知道,二老太太和伯祖母最是不對付,可以說,東府老太太就是她的逆鱗,誰要是敢和東府走近了,便是打她的臉面。
二老太太是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人在此事上對她不敬的。在周錦朝很小的時候,因為偷偷跑去東府玩,回來老太太還動怒罰她跪了祠堂。這之後,但凡提及東府,老太太對周錦朝都是那種含沙射影的語氣。
不過老太太既然如此說,周錦朝也不可能戳穿這層窗戶紙去追根問底。又立了會兒規矩之後,二老太太也有些乏了,就讓她們退了出去。
一出門,周錦嫣輕輕道:“祖母方才那話怎麼把我給搞暈了。”
周錦朝笑嘆:“管她打的什麼主意,這幾天我們就能夠名正言順的去東府幾個姐姐玩了。”
說罷,周錦朝做了個鬼臉,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一般。
周錦嫣頓時滿頭黑線,不過卻很感慨周錦很早的七巧玲瓏心,別看五妹妹平日裡有些孩子氣,可那聰明,她敢說在諸位姐妹中,卻是獨一份兒的。就說侍奉老太太用膳之事,縱然老太太怎麼刁難,她就是不為所動,眉頭不皺一下。這若是起初還能裝,可幾年下來,周錦嫣算是知道了,她這五妹妹壓根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更別提為著這個委屈傷神了。
單單這份氣度和定力,這府邸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兩人笑著從壽安堂出來,才剛走過抄手遊廊,便見一個身穿綠色比甲的丫鬟行色匆匆的穿過了垂花門。
“四姐姐,那丫鬟可是蘭姨娘身邊的丫鬟春冬?”
周錦嫣點點頭:“看著像是。許是蘭姨娘身子又不好了,匆匆去請大夫了吧。”
蘭姨娘和秋姨娘一樣,都在周世安身邊侍奉多年了。可奈何她肚子不爭氣,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動靜。這不,時間久了,便有些憂思過甚,染了病。
開春的時候,蘭姨娘身子好了一些的。這次,只怕是因為董姨娘上躥下跳的,讓她又自怨自艾了。
對於父親的妾室,周錦朝鮮少會注意到蘭姨娘的存在,一年裡有半年多都是病著,想必就連爹爹,怕是也有些不記得她了。
這廂,兩人才回到幽蘭院,剛給蕭氏請過安,就見琥珀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太太,不好了。蘭姨娘身邊的丫鬟春冬方才去外面請了大夫過來,誰知六小姐竟說自己養的貓咪這幾日很是懶散,就中途把大夫給請到望湘閣去了。蘭姨娘本就心思重,這會兒,這會兒竟是給氣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