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唸著狂獅的臺詞,她也能夠表現出那種思想上的複雜感,卻不會像狂獅的扮演者這樣能夠將自己的精神逼迫到極致,據說為了這場戲她三天兩夜沒睡覺,才讓自己展示出了這樣一種從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疲憊感,顯然,在這兩天的無休止的冥想中她對狂獅這個角色的深層意義進行了探究。
易地而處,池遲不認為自己能對狂獅這個角色花費更大的心力,一個角色有偷懶的演法,有勤奮的演法,有天才的演法,也有瘋子的演法,不同的人選擇不同的方式,即使是同一個角色也會質量懸殊,池遲選擇毒蛇這個角色之後採取的是勤快的演法,只不過她比別人在思考上勤快太多,所以看起來很天才,也可以說,她這個看起來是演技天才的傢伙其實就是在長久的勤快磨鍊中造就的。
海洛伊絲也是一個勤快的演員,她的表演基礎並不是所有人中最好的,可她能夠拿下一個又一個的獎項塑造一個又一個優秀的角色,靠的也是她的這種敢下力氣的態度,在這個電影裡,她也很勤奮,勤奮到了發瘋的地步,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子了。
“在一部拿不了什麼獎的商業電影上,海洛伊絲的付出都是驚人的。”漢娜曾經這樣對池遲說過,她和海洛伊絲年齡相近,演戲也到了那種計算“價效比”的階段了,看見對方還是那麼拼命,漢娜除了佩服之外大概也有一些會被比下去的恐慌感。
漢娜覺得恐慌,池遲的感覺則是自省。
而這個世界上時刻都存在著比她更拼搏的人,她要從這些人的身上會學到更多她曾經忽略的東西。
正在悄悄研究海洛伊絲表演節奏的池遲引起了弗洛蘭絲的注意,小小的一個凳子愣是讓池遲坐出了在拍攝封面大片兒的效果,她的表情很凝重,顯然在思考著什麼。
看著這樣的池遲,弗洛蘭絲又想到了Ssnake。
Ssnake思考的時候應該也是這樣的吧,也許……也許她們本質上就是一個人。
弗洛蘭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等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池遲的身後。
“Ssnake?”
她輕輕叫了一聲自己心裡的名字,背對她的人卻無動於衷。
“事實上,你們是一樣的,都有一顆冷漠又殘忍的心,Ssnake的電影裡勾引我,你就在現實中傷害我。”
每次見面都要被這樣痴纏一下,饒是池遲脾氣再好她也有點忍受不了,桑杉說她是個道德制高點上的人,池遲還認真思考了一下認為是自己的道德標準線比較高,可能一不留神就高過了別人的道德至高點,那她也不能因為這種原因降低對自己的要求。
就像她一直認為自己其實對弗洛蘭絲目前的狀態有一定的責任,所以對方不管怎麼針對她,也不會讓她生氣。
不會讓她生氣……麼?
接下來的一場戲是毒蛇、夜鶯、烏鴉三個人從爆破場離開的戲份,包括打鬥,包括穿越爆破點。
烏鴉是個神棍,夜鶯是個聲音攻擊的,要是在遊戲裡算是個法師,毒蛇就是唯一一個能打能抗的,俗稱MT。
可以說整場戲的主要動作戲份都由池遲完成,夜鶯和烏鴉算是被保護物件。
池遲穿著高跟鞋現在預訂的路線上跑了四五次確定了時間和爆破點的位置,導演和弗洛蘭絲她們說完了拍攝中的細節要求之後,又要求她們三個人試了幾遍,才正式開拍。
打、跑、夜鶯NG。
打、跑、夜鶯NG。
……
NG第六次的時候,池遲申請先休息一下,她的體力消耗太大,再拍下去NG的就是她了。
看見池遲脫掉皮毛外套之後那一身浸透了背心的汗水,劇組裡的其他人都保持著一種嚴肅的沉默氣氛。
巴西勒·杜蘭導演從電影拍攝以來第一次真正生氣了。
“如果你一定要用你的愚蠢和不專業來展現你的與眾不同,弗洛蘭絲·加利亞諾,你成功了。”
“我不是故意的。”弗洛蘭絲的雙手都擰在了一起,身為一個演員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糟透了。
“所以我說你是愚蠢,我沒有說你卑鄙。”
從來紳士風範的杜蘭導演罵起人來還是很刻薄的。
“我、我分不清向我跑過來的人是誰。”弗洛蘭絲髮現自己特別難進入到拍戲的狀態中,她總是在想著Chi和Ssnake的區別。
杜蘭導演完全不想理會她這種沒必要的糾結:“哪怕跑過來的是一條狗,我在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