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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好菜當前,誰會理他?連心善如池遲都顧不上給他甩一個同情的眼神了。

這些大廚們顯然一致認為作為一個廚師,池遲太瘦了,幾雙筷子往她的面前一送,她的飯碗裡瞬間堆滿了魚片。

麻辣鮮香嫩,不腥不油不膩不柴不碎……整個魚的調味顯然和別家有明顯的不同,每種感覺都被放大了,又格外突出了魚的鮮。

尤其是再配上米飯。

池遲已經徹底忘了剛剛自己在糾結什麼了。

“如果有什麼煩惱是一頓水煮魚不能解決的,就在旁邊配一碗米飯吧。”

她覺得這句話應該被記在自己的小本本里。

“行啊,看你們都挺愛吃,愛吃就行。”

裴大廚顯然喜歡吃口味重又比較費勁的東西,比如水煮魚的魚頭,認命地切完了牛肉之後,他自己捧著個大海碗,一手抓著魚頭啃得嘖嘖有聲。

“我上個月又給這菜改了配方……看你們吃得行我就給我師姐看了。”

裴大廚口口聲聲說的小師姐,就是那位沈主廚,沈大廚的妹妹。

前一陣兒似錦樓揭牌的時候她來了一趟,竟然讓一群上到七八十下到未而立的大小廚子們雞飛狗跳。

池遲還記得那群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傢伙們在廚房門口蹲成一排苦著臉想菜的樣子。

後來池遲聽他們閒磕牙的時候才知道,至少整個北方的老饕們都知道這兒有座饕餮樓,而永遠精神抖擻霸氣側漏的沈主廚就是饕餮樓的定海神針,也是這些大廚們心裡的一根針。

“那舌頭,吃過一次的菜就能記住,還能做出來,唉,我的秘製紅燒划水,就這麼被人說破了方子。”

“舌頭不光是吃菜的時候靈啊,那也夠毒的,要是我們做菜的時候手藝退步了,她當著我們面把菜倒進垃圾桶都是正常的,偏偏她說的都對,哎呀,都對啊。”

“刀工那絕對是頭一份兒,調味的手藝還好,腦子靈,新菜多,也不知道老沈家是墳頭什麼地方冒了青煙,一下子出了兩個好孩子,聲勢一下子就起來了。”

“跟妹妹比,那哥哥就是個活菩薩。”

“老孫說錯了,是跟哥哥比,那妹妹就是個活閻羅……”這話剛出了口就被旁邊的老夥計塞了回去。

“噓!你要是當著沈大廚的面這麼說,他能給你來個金剛怒目,到時候你找菩薩哭去不。”

“她是我師姐,唉,我這些年啊……也就正川能和我比慘了。”

裴大廚搖了搖頭,開頭五個字兒一出,他頓時收穫了無數人深表同情的目光,頭上有這麼一個師姐壓著,還有一個怎麼看怎麼穩重討喜的沈大廚,老裴的日子是真難過啊。別人玻璃心碎了還能滾回自家去療傷,老裴心碎了,還得……被趕進廚房裡給那兄妹倆的全家做菜。

怎一個慘字了得。

池遲對沈大廚做菜的樣子充滿了好奇,因為去電影節前那段時間是在趕她的戲,她去電影節的時候是拍別人的戲,導致池遲到現在還沒真正見過沈大廚的手藝。

沈主廚的手藝她倒是見過,真真正正的妙手天成。

到目前為之,唯一能與沈主廚的手藝媲美的,只有那位健忘的沈老先生了,他做菜的動作樸實自然,沒有沈主廚的華麗和光彩,卻有同樣的動人。那種動人建立在他們對自己手藝的珍愛和求索上——沒有語言,卻透過一舉一動微風細雨一般地無聲浸潤,讓人理解並且深深地尊重他們。

在吃完水煮魚之後的第二天,她的好奇心就得到了滿足。

似錦樓的廚房裡,開拍了沈大廚教陳六做菜的戲。

“裡脊肉片的時候要順著紋路片,刀要拿平。”

站在案臺邊的沈大廚和他平時很不一樣,神態很放鬆,脊背自然挺直,穿著黑色的短打衣服,白色的圍裙把他的腰型勒了出來。

從背面看完全不像是一個快要四十的人,更像是一個剛剛長成的高大青年,已經能給人寬闊的肩膀做依靠,也能給人青春的激昂當……咳咳,畢竟現在是自己的半個師父,有些話池遲還是不好說的。

總之,拿著菜刀的沈大廚透出了一種異樣的氣質,就算頂著一個可笑的辮子頭,都沒有阻擋住他揮灑自己特殊的魅力。

說著話,他一手按著裡脊肉,手上的刀在肉的下面慢劃了幾下,裡脊肉拿開,一張薄薄的肉片就出現在了案板上。

透過肉片,人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案板的紋路。

沈大廚嘴角掛著一點微笑,清朗的眉目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