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紀元聖戰後,各親王沉睡; 各派系血脈凋零,血月之境中階位最高的也只有他們這些公爵; 也只有他們血液的力量才勉強能達到法陣需要的標準。
所以; 他們成了親王計劃中最後的消耗品。
…………
尤利西斯跟隨其他的公爵一同走入維吉爾拉開的裂縫中,他的臉色已經是壓制不住的難看了。在確切的生死麵前他已不需要偽裝了。維吉爾走在他的身邊,神色與他無二卻又略微有幾分不同; 在親王的力量範圍內他不敢開口與尤利西斯交談; 於是便在共生狀態的基礎上用魔法與尤利西斯對話:
'我們分別站兩個角; 這意味著我們不能只獻出一人份的血液。'
'我當然知道。這次我們都會陷在這裡,沒有僥倖的機會。'
尤利西斯的臉色沒有好轉,他十分懷疑諾拉親王知道他們的共生狀態具體是什麼,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親王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的退路,讓他們也只能孤投一注。
'那麼,你想逃嗎?'
維吉爾習慣性的摸了一下停留在肩上的烏鴉,忽而他臉上的神色略變陰鬱消沉了幾分:
'阿娜斯塔西亞被不認識的人帶走了。'
尤利西斯也下意識的頓了下,然後道:
'她的血不可食用,如果是之前宴會上那些想要稀罕物的小輩們帶走,那我們該擔心的不該是她。'
畢竟不是誰都有他上次的巧合的。如果有同族想要嘗一嘗阿娜斯塔西亞的血,如果他的階位不夠,血液力量不強,那麼他的下場可不不會像維吉爾這樣僥倖。
但比起維吉爾所說的有人偷走了阿娜斯塔西亞這個場景,尤利西斯更相信是阿娜斯塔西亞在他的示意下主動逃走了。原計劃是等她在血月之境內受遍苦逃去人間後再找回她,而現在看來,更重要的是他們自己的性命問題。
對於維吉爾問的關於“逃跑”的問題,尤利西斯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在親王的壓制下他們根本沒法逃。血月之境內是親王力量範圍,血月之境外親王又以血誓制約他們。
這根本就不是一道選擇題,而是一道固定答案的填空題。
向後只有死路一條,而向前卻還要幾分微薄的活命希望。該怎麼選?相信其他的幾位公爵也都很清楚。
'你想逃嗎?'
尤利西斯將問題重新甩給了維吉爾。
維吉爾神色沒多大改變,只是摸著肩頭烏鴉羽毛的動作緩慢了幾分:
'我逃不逃其實都一樣。'
成功逃離親王掌控或者不成功逃離親王掌控,對於維吉爾而言其實沒有多大的分別。與死亡相伴者終究會重歸於死亡的懷抱。復活與新生,對他而言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
'別妄想了,我們根本逃不了。'
尤利西斯已經恢復了平常的神色,冷淡而帶著幾分嘲諷的模樣:
'只能寄期望於計劃的成功,或許我們可以想想活下來後做什麼,好平復一下此刻的混亂和不甘。'
比如說他自己,如果他這次能夠活下來,他想要更高的位置,更加肆意而自在的生活。另外還有那位他教導計劃才執行到一半的修女,維吉爾的影響也好,他自己的感覺也好,他覺得都可以不去計較了。
'繼續和伊利亞德還有阿娜斯塔西亞一起生活吧。'
維吉爾看著肩上烏鴉的紅眸,面上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幾分。屬於他的,能一直在他身邊陪伴他就好。如果計劃成功,血月之門的封印解除,血族的陽光禁制也會解除,他或許可以陪她一起去見見陽光,那樣她的高興也許會真實些。人類需要陽光,而陽光於血族而言是致命的詛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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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之境內,荒涼的原野上,一群群蝙蝠盤旋,然後化為黑煙,勾勒出了兩個人影:
一黑色華服的金髮男子和一淺色長裙的棕發少女。
“卡瑞娜,你帶我離開那裡,會被牽連發現嗎?”
在斯潘塞城堡內待了許久,阿娜斯塔西亞也稍微有些瞭解血月之境內的勢力分佈,在親王沒醒之前,那對吸血鬼兄弟就代表最高的權勢,而卡瑞娜所屬的一脈則處於被打壓的境地。
“沒那麼容易發現是我,我用的帕特里克陛下的名義。斯潘塞公爵與帕特里克一脈有些往事,如果索菲婭公爵插手的話,事情便會更加模糊不清。血僕看不出我的混血種身份,維吉爾公爵的鴉眼分辨不出我的真實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