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鴻,你以為日子既然是這樣一天一天來,當然也應該就這樣一天一天去嗎?昨天今天明天都沒有什麼不同”你知不知道,總會有那麼一次在你選擇了一放手,一轉身的刑那,所有的一切將會完全改變。雪花落下來,在它溶化為水的時候,有些人已經就此和你永遠分開口
兩個人心裡都有些沉重,話便也說的少了。晚上回到大帥府,丫頭說大帥派人來找大小姐。
譚永宜微微一怔,旋即放下畫夾,換了衣衫,去了上房。
二姨娘正在院子裡看著丫頭婆子收拾地上的簿雪,看見譚承宜走進來忙笑著說道“永宜回來了?吃飯了沒有?你父親在書房。
譚永宜笑著問了好,尊敬地回答了二姨娘的話,便走進了位於院子東側的父親的書房。敲了門過了一會兒聽到譚嗣慶說“進來”,譚永宜才椎開門走了進去,輕輕關上門,低聲喊了父親”便垂首站在一旁沒有再說話。
譚嗣慶看著這個長得最像早逝的髮妻的長女,半晌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坐下吧,我有些話想問你。譚永宜輕輕答應了聲“是便走到沙發前坐了,抬起頭看了父親一眼。
最近一段時間,國內外形勢都煩是複雜,譚嗣慶休息的也不怎麼好,人看上去有些疲倦。拿出翡翠菸嘴譚嗣慶點了支菸慢慢吸著,噴出兩。煙霧後,他才淡淡開口說道“我聽說這些天你一直和展悲雞在一起”一邊說著,譚嗣慶一邊有意無意地看了女兒一眼,見她沒有否認接著說道,“本來你都是長大了,這些事我也說過不再過問。今天忍不住又叫了你來,只是因為外面的流言頗是不好聽。譚永宜眼睛看著茶几上的一盆盆栽沒有動也沒有回答父親的話。在決定和展悲鴻兩個人出去寫生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的行為定然會招來流言蜚語,所以父親這樣說,她並沒有覺得奇怪。
譚嗣慶看了女兒一眼,神情沒有什麼變化,接著說,“父親不是文人,對虛名也不是那麼在意。我今天只想同你,你們的事究竟怎樣結果?父親這個粗人也明白一日為幃終身為父的古話你是他的學生,達層幃生關係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
譚嗣慶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院子裡打掃的丫頭下人,吐出一口煙霧,於是他微蹙了濃眉的帶著皺紋的臉便在煙霧中有些若隱若現起來浪漫情事總該有個限制,說實話就算是展悲鴻和他太太離異,我都不會同意你嫁給他你們可能都以為我是因為你嫁過去做填房有礙帥府的名聲,所以不同意。但是我告訴你永宜,老子不同意的原因,並不是這個!奶奶的一個大男人沒有一點擔當,你等了多少年了,嗯”十年是不是”十年都插不定他那些羅嗦事這樣的一個男人,你說老子怎麼放心把女兒嫁給他?!”譚嗣慶似乎越說越生氣最後一掌拍在桌子上。譚永宜猛然一震,抬起頭看著別轉了臉去的父親父親一直不同意這件事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譚永宜垂下眉眼,潸然淚下站起身心緒複雜地低低叫了聲父親,
告訴他,回去教他的書,展悲鴆還算是有才的,他的學生們需要他。譚嗣慶的聲音恢復了平靜,看了看女兒嘆了口氣“我遇見你母親的時候,正窮困潦例,是鄉下走村串戶的小貨郎。你母親不嫌我窮,委身下嫁。一個女人深明大義見識出眾,勸我歸順朝廷,在家是賢內助,並且為了大業周旋在上下兄弟們中間,多少次為我化敵為友化驗為夷,唉,這樣的一個女人是父親對不住她你生得最像你母親,我也不想委屈了你,“許家少爺父親看人不錯你再好好想想吧若是一定想嫁姓展的,父親也不難為你,他必須立即處理好那些羅嗦!
譚嗣慶的眼睛依日看著窗外,沒有回頭,說完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回去吧,好好想想”
譚永宜沉默著,過了一會方恭恭敬敬給父親鞠了個躬,輕輕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女兒的背影,譚嗣慶皺起了眉頭,愣了半晌。
光陰飛逝,歲月如水啊,多少住事瞬間成為煙塵,生與死、愛與恨,也不過咫尺天涯,誰不是孤獨的來寂寞的走?但願永宜能從迷離的牽狂中走出來懂得釋然一切的紛擾才好,這個在離亂中出生、性子相貌都像她母親的女兒讓自己心疼啊。
譚永寧發現,那天晚上,大姐房裡的燈亮了一夜。第二天,譚永宜派人送了昨天在山上畫的那幅翠竹圖給徐悲鴆,自己卻沒有再出門口
畫送過去的時候,展悲鴻正在南方大學安排的酒店參加一批名流學者舉行的酒會。看著提了“翠竹黃花,歲月總無言;白雲流水,空山甘寂寞的畫圖展悲鴻瞬間明白了譚永宜悵惘的情懷。
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