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譚少軒慢慢睜開眼睛,看著懷中睡了過去、睡顏沉靜的駱羽杉,臉上浮起一抹疼愛的笑容。隨即在那光潔的額上輕輕一吻,慢慢把她移開,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
隨即起身,輕手輕腳地穿上軍裝,杉兒,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但願寧曹之戰我準備的足夠,能很快結束,我們能夠很快再見。
譚少軒走進了盟洗室,床上的駱羽杉慢慢睜開了眼睛。他要走了吧,在這樣的一個而夜上戰場去”
一時,心裡感覺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想著便裹著薄被坐起身來,譚少軒整理完畢剛走出來,二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譚少軒微微一愣後,旋即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影杉兒,吵醒你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說著,大步走到床前,俯身捧起駱羽杉沉睡初醒海棠般泛著紅暈的臉頰,溫柔地親了下去低聲囑咐著“記得好好吃飯,不許不心疼自己,
囑咐完了,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幾步,忽然很是認真地舉手敬了一個軍禮,接著轉身大步走出去。駱羽杉微微一怔,看著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大廳,不由自主地低低說了一聲“你也保重譚少軒似乎聽到了,身子一頓,慢慢回頭,給了駱羽杉一個微笑,繼而便迅速轉身開門去了。
屋子裡靜悄悄有雨點隨風擊打著窗戶的聲音聲聲傳來,驀然心裡似乎空了似的,駱羽杉情不自禁低低嘆了口氣,慢慢躺了下去。
雨水有節奏地拍打在窗欞上發出點點聲響,駱羽杉靜靜的聽著,雨聲時而迅猛,時而舒緩,那起伏的節奏正如同駱羽杉此時的心情一般。倫敦是個多霧的城市側是難得聽到這樣細雨滑落的聲音,不過駱羽杉卻喜歡聽雨。雨盪滌了世間紛揚的塵埃,取代了豔陽天的唁囂。浮躁的塵世在而水的沖刷下,透出幾許純淨幾計安謐。
靜靜地聽著外面的雨聲,記憶中的曾經再次的浮現。雨絲輕舞中,是昨夜譚少軒挺撥的背影;而姿搖曳下,是隊伍過處譚老二微蹙的劌眉、認真的眼神;雨聲瀝瀝裡是他喃喃的叮嚀
靜靜聽著雨聲,駱羽杉陷入了不能自制的綿綿思緒,不知多少個這樣的雨天,組成了人的一生?也不知道要多少個這樣的日子,才能從少年走到遲暮?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少年無疑是歡樂的,此時可算是中間的坎珂?那老來呢,會不會悲歡總無情?自己會不會有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的心靜如水?
想著再也無法入睡,半晌,仲手開啟了床頭燈,披了薄被起身駱羽杉從衣櫥中拿了件睡袍披了,仵到床頭上,拿起了書本。
心裡卻一直無法平靜,書上的字跡一片模糊沒有辦法看到眼裡。駱羽杉微蹙起眉頭自己不是一直在盼著這一天嗎?譚老二終於走開,不會再來糾纏,可以靜靜地讀書了,自己卻沒有辦法靜下心來這是怎麼了”
暗暗在心裡罵了兩句罪魁禍首,駱羽杉乾脆起身,赤足走到了窗前,拉開了厚重的呢絨窗簾。雨依然在下著,雨譚飛舞,昏黃的路燈下,交織成細密的網。難道譚老二這樣厲害?短短時日竟然悄怕網住了自己,這可能嗎?
驀然出現的念頭,令駱羽杉一怔。
繼而淡淡搖頭,不過是個雨夜,不過是譚老二去打仗,不過是自己被他吵醒了再也睡不著胡思亂想此什麼?轉身倒了一杯熱水,棒著杯子窩到了沙發上。在倫敦求學的日子,自己也經常這樣度過不眠之夜。不過那時,為的卻是功課,還有研究課題罷了。倫敦是有名的霧都,她的霧似乎是從康河的漣漪中盪漾出來的閃動著水光與燈影絲絲縷僂,有時會令你誤會她也是康河的一個部分;而夾雜的康乃馨的味道,令人感到一個季節的溫馨。
那時,自已最喜歡的便是和威廉姆踩著潑散下來的月光和輕霧,靜靜地在康河邊漫步。對面尖頂教堂的鐘聲悠遠而動人地敲響,那聲音似乎是感召,令駱羽杉懷想起遠在幹山萬水外的東方的燈火。
踏上石橋臺階,威廉姆微笑著問她susie;巳你畢業了留在這裡嗎?”駱羽杉看著他伸手摘了一片柳葉“在中國,有折柳贈別的說法,柳者,留也。威廉,你是在留我嗎?
他們正走上嘆息橋。這是聖約斡學院仿照威尼斯同名的橋樑而建的一座精緻木橋,兩側都是窗戶的小走廊,月光下迷離著朦朧的氤氳。白衣的金髮少女三三兩兩,用長篙撐著小船從橋洞下穿過將一串串青春爛漫的笑聲帶到遠處。
威廉姆看過來的眼神是那樣痴迷和深情,這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