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還說得過去。問題是,他二人恐怕見了已不是一次兩次,為何司馬大人一直地對佳人無動於衷,卻突然在最近一反常態,一下子便愛得不能自拔了呢?”
這是我的一個假設,是我說服漢宣帝的一個關鍵。我不知道司馬洛到底有沒有見過霍成君,兩個人認不認識,可我想既然霍成君經常隨其母出入皇宮,而司馬洛又是經常地陪伴在皇帝身邊,應該總有碰面的機會。
老天見憐,我押寶押對了,漢宣帝沉吟不語,這就說明我的話他聽進去了。
趁勝追擊,“司馬大人素來心高氣傲,卻為了一個女人頻頻折腰,撕破了臉面,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在霍光沒死以前,或許旁人也只是覺得奇怪而已,但要等到霍光死了,總有一天,總有人,會把這奇怪變作懷疑,懷疑到陛xia身上。因為司馬洛是陛下的寵臣親信,陛下對他的恩寵,勝過了當年公子光待專諸。”
公子光是春秋時代吳王僚的堂弟,他想殺了吳王取而代之,便待刺客專諸如上賓,然後專諸便把劍藏在魚肚子裡,趁上菜之時藉機刺死了吳王僚。這是我從魏夫人那裡聽來的故事,沒想到有一天也會派上用場。
漢宣帝一逕默然。
我接著前頭的話續道:“當然,陛下大可認為,司馬大人一死,便是死無對證,縱然有人懷疑,也危及不到陛下。但陛下莫要忘了,眾口爍金,一旦流言四起,總有人會相信空**來風事出有因。萬一霍光命大僥倖難過這一劫,那麼陛下之前所有的隱忍和努力,就全都會付諸東流。”
“”
“即便霍光真的死於非命,即便他的死牽涉不到陛下,對陛下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恕子服大膽妄言,陛下之所以在登基以後,繼續任命霍光掌管朝政,不正是忌憚他在朝中的勢力麼?陛下對霍家人及其心腹封邑封侯,不正是想籠絡倚仗他的權勢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霍氏家族在長安已根深蒂固,黨羽遍佈天下。而陛下稱帝不過兩年,想必還來不及樹立威信培植自己的力量,值此君弱臣強尾大不掉之時,陛下就算殺了一個霍光,也會冒出第二個、第三個霍光。更有甚者,只怕這後來之人,還比不上霍光對漢家江山的忠心。與其如此,倒不如暫且留著霍光的性命從長計議,也不必白白斷送了司馬大人的一條性命——”
我正侃侃而談,說到這裡,一直保持沉默的漢宣帝陡然地開了口打斷我。他說:“在子服眼裡,朕是個無情無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吧。”
第三更
正文 78。 (六十一)功虧一簣下 字數:1572
我愣住了,這句臺詞在我的指令碼之外,一時思緒錯亂,不知該如何應對。
而且宣帝也根本不給我應對的時間,他緊接著又道:“所以,你認為,朕以在祭天大典上救你一命為條件,要挾司馬洛,做朕的‘專諸’,替朕除去霍光。你認為,朕是在用司馬洛的血,來掃清朕親政掌權路上的障礙。”
他用的不是疑問,而是陳述的語氣。極其平靜極其客觀地在陳述,就是太平靜太客觀了,我頓覺不妙,隱隱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宣帝坐了起來,繼而下榻,走向我,輕輕巧巧地,手背撫上我的臉頰,摩挲著我的面板。他在用眼神挑dou著我,可是他的手卻很冷很冰,“廉子服,你確實聰明,聰明得令人害怕。但是——”
話鋒一轉,雙手下移,抓住了我的雙肩,陡然用力,恨不得一把捏碎了我的肩胛骨。戾氣染上雙眸,加進無邊的恨意。
“但是你雖然看破了這個局,卻猜錯了佈局的人。布此局的,不是朕,而是你費盡唇舌用盡心機想保住的那個人。”
“什麼?”我駭然大驚,驚得忘了規矩,顫抖著shuang唇問,“你是說,這從頭到尾,都是司馬洛一個人的主意。”
漢宣帝非常欣賞我的駭然表情,似乎讓他產生了某種報復的快gan,“不錯,朕不妨再告訴你,朕之所以設下祭天之局,也不是為了要挾司馬洛,朕只不過逼他給朕一個交代。朕或許可以接受朕的女人與其他男子私通款曲,卻無法容忍那個男人是朕一度最信任最重視的臣子,甚至朕已經不把他當作臣子,而是朕的知交摯友。”
他是想折磨我的,卻沒發覺與此同時他也在殘忍地折磨他自己,因為忍受不了這種折磨,他的指甲隔著衣服,深深地掐進我的肉裡,把他的痛苦轉嫁給了我。
“是司馬洛,是司馬洛他自覺對朕不住,他自覺無顏再面對朕,一心一意要用這種辦法來彌補他的過錯。朕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