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南滄海面前。這茶是南滄海偏好的,不過沏著有些繁瑣,得連泡到第三遍上,才算合宜飲用。如今南滄海常來,長樂宮裡也就總備著。
綠水給南滄海行了個禮。笑著道:“伯爺只怕不知,小姐今日聽了個新來的太醫診斷,才知道被瞞了許久。心裡面正有些不爽快呢。”
宋錦繡正從裡面走出來,聽見這話,先瞪了綠水一眼,嘟囔了一句“多事”。
綠水笑著一行禮,也退下了。
不算屋子門口守著的兩個太監,這屋子裡就只剩下宋錦繡和南滄海兩個了。這一番做派,卻並非因為什麼兒女之情。別的不說,龍四海去了還不滿一年呢。
下面人在他兩個談話的時候清場,不過是因為這是一家人,很可能說點什麼不應該宣揚出去的悄悄話之類。當年儲秀宮與梁州伯府一裡一外呼應了近十年,南滄海之於宋錦繡,比之兩個親哥也不差什麼了。
主子這樣想,下面人自然恭敬。
南滄海是正宗的貴族子弟,少年高位,也不是那等得了三分顏色就想開個染坊的。他這會兒聽了綠水的話,面色一變,微皺了眉:“太后竟然不知道麼?”話出了口,一陣肅殺突然就換成了一臉上的不好意思。這是才想起來兩人討論的是能不能“生育”什麼的,這樣的話說著有點難為情啊。
宋錦繡鼓了包子臉:“沒人跟我說過。表哥你也是!”
南滄海沒在意這個。他面色嚴肅起來:“不錯,是我疏忽了。你原先的太醫是姓程的那位不是?我竟忘記了,那家有一個女兒,是嫁給了劉家侄子的。”
宋錦繡聽懂了他的話。卻沒有想象的那樣憤怒,反而流露出幾分惆悵來:“劉太監從前也待我很好的。我不太明白。”她扭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南滄海:“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好麼?為什麼大家都忙著爭鬥忙著擠別人呢?”
南滄海被那一雙眼睛看著,一時間思維和行動竟有些分離,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嘴裡說了什麼話。愣了一下,他才聽見自己說:“位置是有限的,大概大家都想過的更好點。”
“比如我當了貴妃,就比從前做嬪的時候吃的更精緻?”宋錦繡提問。
南滄海聽她提起做妃嬪的時候的例子,沒來由的感到了一些煩躁。
宋錦繡卻不是在等他回應。她自問自答地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是一定得吃那麼精緻的。可是,像今天這樣的被忽略,還是很難受啊。果然得與人去爭搶麼?”
南滄海有點呆,不知道怎麼就這麼一個轉念之間,宋錦繡突然樹立了爭權奪利的偉大理想,難道是隨口說的?他有些拿不準兒。
宋錦繡自說自話後,就把這茬事兒放下了。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兒,於是對著南滄海做了個“氣憤”模樣的鬼臉:“不管怎麼說,表哥你沒告訴我,就是你不對!”
南滄海還在想前句話,回答也有點愣愣的,隨口把從前宋錦繡未進宮時,兩人玩笑的話拿出來介面:“那表妹說該怎麼辦?表哥唯命是從任打任罰絕無二話。”這次又是說出了口,才聽清自己說了什麼,當下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話說得太過戲謔些,表妹會不會惱?
宋錦繡卻等的就是這句話。她一拍手,面上露了個大大的笑:“表哥既然這樣說,那我就提了。我們出宮看看去!”
宋太后想微服私訪。這事情不大不小。
如果是男性首腦,比如宋錦繡是皇帝了,那這想出去看看民間景緻,也就是多派幾個侍衛的事情。
可是宋錦繡是個女人。按照許多人的觀念,女人最好一輩子除了父兄丈夫見不到其他男人。宋太后每天見朝臣這件事情,已經讓許多人感到彆扭,以至於彆扭的吃不下飯了。可是那是不得不這麼做,總不能真讓龍敖仁撒泡尿做簽名啊。如今這太后還想出去走走,不行,不行,這可絕對不行。
南滄海拿著這個命令去和朝堂諸公商量的時候,就遇到了好一個激烈反對的局面。他把眼神瞄向張津:高麗那事情哥們兒可是幫你了。太后心情不爽,再不讓她出去,以後遇到事情你一個人頂雷去!
張津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這南滄海的眼神所傳達的豐富涵義。總之他思考了一會兒後,竟然也表示了贊同。他的理由也挺充分:平常人家的老太太,還有空去郊外寺廟上個香呢,太后總不能連一般的老太太也不如啊。
張津的表態支援,讓一幫人分成了兩部分,當場爭論起來。你說“子曰”,我說“詩云”,麻煩了不知道多少名人,氣氛那是一個熱烈。最後張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