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邊的公文,喝了兩口翠綠翠綠的碧梗粥,就聽著夫人含酸抱怨道:
“費那麼多事兒幹啥?表妹不過才回來一天!”
南滄海當下沉了面孔:“你可別忘了,她還是天家——皇上的女人!”
他注視著對方漲紅了的面龐,心中有些微微的失望。看來,宋錦繡懷孕那件事兒不告訴她是對的。原本還想讓她進宮時幫著照料一下這種黨爭的風雨飄搖的時候,還不知道集中全家族的力量才能存活下來的道理,一心只惦記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是,見識淺啊!
這是赫然已經忘記,什麼“風雨飄搖”之類,大半,都是他自己一手攪起來的。
涼姿低了頭也在心中冷笑呢:一個宮妃再怎麼榮耀,也不可能讓皇上升你的官。而且皇上不是個擺設了麼?想靠著女人裙帶子的家族,還不是自家的姑奶奶,是自家的表妹,再親近有什麼用,又不是一個姓。哼,沒出息的男人!沒出息的一家子。
這也顯然順便忽略了,自己不巧也靠著這“沒出息的男人和一家子”,成了京城裡有數的幾個,二品誥命。
這時有人稟告:“少爺醒了。”
兩個人都抬起頭來,面上露出十分相似的寵溺的笑來。一個急匆匆施了個禮:“老爺,妾身告退。”就轉身走了,一個本想上前,突然餘光掃過對面的紅色竹子,又停了腳步,只道了一句:“嗯。”
然後再次低下頭,俯身看起了桌上的公文。
夜深了。
宋錦繡猛然睜開眼。只覺得後背上汗涔涔的。
“好熱呀!”她抱怨著說。
綠水點了燈,喝退了外面想進來幫手的小宮女,又支使人去取湯婆子上的溫水,倒進一隻銀盃裡,靠近試了試溫度,然後才遞給宋錦繡:“主子,怎麼樣?”
宋錦繡呆呆的接過水,把那杯子舉起沾了沾唇。定一定神,有點驚訝的給綠水描述:“我做夢啦!”
綠水很想翻個白眼。更想坐著打盹。這些日子太累了,綠水和順意兩個。日夜不敢放心,事事不敢不經手,現在又是深夜醒來,哪有興致聽主子談心啊。最後她業務熟練的去拍宋錦繡的手,眼睛還半眯著:“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