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高了大半個頭,對著紫煙的腦袋又敲又摸,“你莫不是被莊主嚇傻了?”
紫煙更加不明白:“秋傾陌雖不喜歡跟女子身體接觸,但人還算好啊。有什麼不對麼?”
“還算好?!”初岫驚得跳起來,仿若聽到了這輩子最大的笑話,聲調一拔高,引得大家都往這邊瞧,“而且你直呼莊主名諱!”
紫煙暗幸還好在場的都是山莊人,捂住初岫嘴巴:“你小聲些!”
“你為什麼如此吃驚?”紫煙放手皺眉問道。
“因為莊主的冷漠殘忍出了名的”初岫低下頭,“一旦在他面前出了一點錯,懲罰都相當嚴厲。我一直以為你知道。”
“是麼?”紫煙想了想,“在他的馬車上睡覺算不算錯誤?如果不是,我的確沒有犯錯。”
“”初岫也不知說什麼了。
不過第二天紫煙就小小的領教了一下秋傾陌的冷漠殘忍。
“沒有碰到碧宮宮主一根手指,反而把自己弄成了這幅模樣,”秋傾陌的聲音透著淡淡涼意,讓紫煙也不由得心裡直發毛。下首跪著的幾人本已功力盡失,此刻愈發覺得虧虛,連這樣繼續支撐跪著亦不能夠。
秋傾陌還是那樣慵懶的一手支頭,側臥於竹榻上,糾結的長髮垂散,薄薄微抿的唇,披了錦織的寬大袍子,修長的手指持了一隻翠青龍鳳酒杯,酒色瑩如碎玉,明晃晃刺痛人眼,一雙裹了素襪的腳露在袍外。只是星目掃過,但是眼波中的冷寒還是把人的心都剜了去。
“把你的右手給我看看。”秋傾陌突然對著領頭的一人道。
那人不敢有絲毫猶豫,連忙把右手攤開。
秋傾陌用冰涼的手抬起那隻手,輕輕摩挲了幾下。下面跪著的那人一顆心也彷彿被捏在手上把玩,身子越發抖動起來。
紫煙還在思索秋傾陌要幹什麼時,那右手的整支小指已被連根切斷。一節斷落的小指,鮮血淋漓地被拋至在白釉碗上,觸目森然。
而那人忍著痛,卻不敢慘叫出聲,只是眼角噙淚,顫抖不已。
紫煙以為這樣懲罰就算完了,不想秋傾陌又瞟了眼虛弱無力跪於地上的幾人,一笑:“招魂山莊從不留無用之人,你們自己說該怎麼辦?”
死寂,死一般的寂靜,無一人敢發一語。
“去刑房領罰吧。”
短短六個字,卻聽得那幾人心中一喜。辦事不力者皆是自裁不需前去刑堂,如今莊主如此說,便是有意給他們一條生路,雖則這條生路定也是九死一生,但總比沒得好。
當下感恩戴德,匆匆去了,唯恐喜怒不定的主子變卦。
紫煙看著手指觸目驚心,便是她自己也不能這麼冷血。而且,剛剛明擺著是秋傾陌心情大好,要不然,可就不止小指了。
“你看夠了麼?”秋傾陌一挑眉,啜飲著杯中酒,怡然自得。
紫煙回神,卻沒有回答,報以燦顏,一笑盡掃滿屋的森冷之氣。
依蘭最近擔心不已,眉頭沒一次舒展。
紫煙在秋傾陌身邊過得好好的,還一派深得賞識的樣子。
本來是想借機,哪怕除不了紫煙,也能打擊她的氣焰,可現在看來一切泡湯。她其實也不擔心別的,就怕紫煙有朝一日一腳把自己踹飛,奪了這宜花主人的位子。
可惜她不知道,紫煙還小著呢,要是現在有人叫她媽媽,還不雞皮疙瘩掉一地。紫煙現在還常常憂心哪天依蘭踹自己出去呢。
“不行,一定要趕快把那丫頭弄出宜花去。她在莊主耳邊一吹風我就危險了。”依蘭始終不能平復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情。
[正文:第六十三章 玩火自焚]
然而紫煙已是山莊的人,要弄走可不是如平日裡隨手賣個丫頭上窯子那麼簡單。儘管紫煙在宜花算是白吃白住,因為莊主也搞得不少姑娘對她怨聲載道,但這些都不是可以趕走紫煙的理由。
“為什麼我沒有像對付淺間一般早早的除掉這些不聽話的?”依蘭感慨,“長大了翅膀都硬了,全不理會我。唯有離蘭能力差些,煙馨還好被夕豔打擊了,所以還算畢恭畢敬。”
思忖了很久,只有一條可行:紫煙的下次任務不成功。山莊裡面對完不成任務的人有多年沿襲的明文規定的處罰,就是莊主也不得不遵守。
“讓紫煙去吞了天晴家的產業,脅迫他們夫婦入莊。這個任務貌似有趣得緊。”依蘭一手支頭,一手敲著桌子,佩服自己靈光一閃的主意。
“初岫,你知道何氏夫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