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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被那對憨實的老夫婦當成是自家表侄的心上人,一徑地熱情款待,執意留宿,實在不在意料之中。

“雲兄來時,靜王世子與越王間的戰爭打到了哪一處?”

“靜王世子?”

“那位造反者。”

雲謙想了片刻,抽筆取紙,徐徐勾畫了一張路線行走圖示出來,“為了遠離戰火,我隨著避難的人群四處避走,穿過光州城,沿著邊境線來到這邊。這條路線,即是戰場的邊緣。”

戰場已經擴充套件至斯了麼?依據這戰爭路線的推進態勢,不需要太久,越國便要易主了罷。扶襄視線在伸展漫延的路線圖上巡移,不知不覺間,那些個蜿蜒曲折在她眼內幻化作險山奇峰,中間兵湧馬嘯,戰勢如熾。

“有人造反的不止是越國,雲國如今也陷在內戰之中。”雲謙道。

她秀眉稍挑,“左丘無儔也起兵了?”

雲謙拍掌:“小云聰明,一猜即中。”

“幾時的事?”

“好像與越國難分先後。”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頭翻似爛柯人。這場病,竟使自己錯過恁多精彩演繹麼?

“小云想去雲國罷?”

她面閃訝異。

雲謙眨眸,揚唇道:“越國的戰況,小云已初知一二,總要去雲國瞭解一番,是不是?”

扶襄嫣然:“雲兄不愧是小云的知音呢。”

“既是知音,就該同行。待你身子痊癒,我們結伴同去雲國如何?”

“為什麼?”

“為兄離家多日,對託養在鄉下遠親家中的老母早已掛念不已,高堂在,不遠遊,為兄已日有違人子之道,縱然沒有遇見小云,這一趟也是要回的。”

“這樣的話,我們結伴同行罷。”在這樣的時候一人獨行,無論做什麼樣的喬裝易容,都不免引人注目,況有一謙謙君子為伴,不失為人生樂事。

這兩人,一視對方如兄,一視對方為妹,彼此間心胸磊落,無嫌,也無需避嫌,但在他人眼中,儼然並非如此。

當兩人歷時半年,輾轉到達雙國鎮,現身於雙國小棧,尚未及由過往的客商口中搜集到關於戰爭進展的一星半點,一隻殺氣騰騰的鞋子向雲謙面門招呼而至。

“咄,你這大膽小賊,竟敢竊我娘子,搶我妻子,看我輕塵公子不與你拼個你死我活!”

冉輕塵。扶襄輕捏眉心,著實無語。

可是,她這時並未料到輕塵公子的危害遠非僅此而已。

有幾個人,丟了扶襄姑娘的行蹤,不敢回到主子面前領受斥責,四處遊晃之際,無意與冉輕塵主僕一行遭遇,靈機一動,做起了守株待兔的行當。本來因為時日過久,已然失去信心,起了放棄這根木樁的打算,卻在這一日,被輕塵公子哭天喊地的動靜驚擾,而後發現——

兔子真的撞上來了。

扶襄 五六、前途莫測卿須慎(上)

雙國小棧,鑑於這一處物流豐富,人流充沛,有幸被輕塵公子選作落腳處,作為各國聯絡點的傳輸中轉站。

扶襄仔細回憶了一番,無論是地契還是店鋪的所有狀,都不曾做過任憑轉讓,遂向輕塵公子虛心請教,這落腳處的設定權由何而來。

“夫妻一體,你的就是我的,何必客氣?”冉輕塵如是道。

呸,誰和你夫妻一體?!扶襄心中這般唾棄過後,花費了好大力氣,將這位哥兒打發給了扶寧去好生修理,仍與雲謙結伴,向雲國內地進發。

“小云執意去戰爭的中心看上一看,是為了左丘無儔,還是為了你的雄心壯志?”

扶襄好生不解:“為了左丘無儔還說得過去,這‘雄心壯志’一說,雲兄指的又是什麼?”

雲謙亦面生惑意:“小云忘了為兄是你的知音麼?你對戰局的關注,對時事的洞察,在在顯示小云是想做一件大事的罷?”

“大事?”稍作思索,扶襄搖首,“關注戰局,洞察時事,僅是天性使然,因為那也算得上是我自幼做得最好的事之一。雄心壯志反而是我最缺少的東西,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無非為了生存。”

“是麼?”雲謙頷首,未再就此多話。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世間最不瞭解自己的人,往往亦是自己。

扶襄掀簾,與揚鞭駕車的雲謙並坐車前,目眺延展向遠方的長路。這條路的兩旁,荒山聳立,雜草叢生,毫無任何生物的跡象。千山鳥飛盡,萬徑人蹤滅,會是正在發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