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號入座,都不能作出確定,但,有一點顯而易見:“既然對方刻意讓我察覺了這一點,必定會找到本家面前。”
經此一晤,他反而放了心。
這張以上等宣紙製成的書箋上,仔細列陳了左丘家各人的兌換價值,連最遠支的族人也附設其內,這代表在談判開始前,他們暫時沒有生命這憂。
不過,居然有兩個七八歲的娃娃身陷其中,這個就有點棘手了。
此念方動,突如其來的一陣嚶嚶哭聲擾近耳畔,他利眸睨掃:“誰在門外面?”
“稟稟家主,是六夫人。”左風窘迫的聲音打門外傳來。
“什麼事?”
“家主!”沙啞哭嗓一下子逼近門前,又似乎被什麼人給攔截住了,而後是豁出性命般的嘶喊,“請您一定救無偌,他只是個八歲的孩子,請您一定”
他臉色陡沉:“退下去。”
“家主。”
“退下去!”他厲聲。
倏地,外面安靜下來。
“霍陽何在?”他喝。
“妾身在。”門外,霍陽倉惶起應。
“本家主命你安撫女眷,你是如何做事的?”
“妾身知錯,妾身”
“帶六夫人下去。”
“是。”
“不!”六夫人大哭,“家主,無偌他”
“保護求助族人是無儔的責任,如今他們身陷險境,無儔當然要救。六嬸請去歇著罷。”
外面人也都在好言勸慰,六夫人的哭聲漸漸細小了下去,進而跫音低淺,移離門前。
“左風你去親眼看下後院的守備,切不可再出狀況。”
左丘銜命退去。
“也難怪六夫人失控,年僅八歲的愛子下落不明,這是以為人母者最大的煎熬。”南蘇開已將書箋上的內容過目一遍,“用兩個娃娃換一座中型城鎮?另一個是左丘大爺的外孫罷?”
左丘無儔揉揉微痛的眉心:“過不了多久,想必大伯母也要哭著找上門來了。”
“所以我才對族長大位敬謝不敏。”出力未必討得了好不說,稍有風吹草動,便是族長失職,他何苦去和另人搶那樣的苦差?
“如果安撫女眷的人是瞳兒,至少不會讓她們哭鬧到本家主面前。”他喃喃道。
南蘇開臉色一正:“你這話有失公允,霍陽僅是你的妾室,且是被你遠放到啟夏城的失寵女人,你認為你家那些位眼高在頂的夫人們能買她的帳?”
左丘無儔拍額:“抱歉,是我情緒過於急躁,一時失言了。”
“呃”如此坦率的回覆,倒使南蘇公子小有尷尬。
“你可以出來了。”
“啊?”
左丘無儔斜睨房頂:“本家主已將門前人全部支開,閣下還不準備現身麼?”
南蘇開脖頸後仰向上觀望,恰見頂見一片夜色迷朦,星光璀璨。
左丘無儔第三次發出邀請時,一道頎長身影落葉般飄下,夜行裝扮,黑巾罩面。
“層層侍衛形同虛設,神鬼一樣出現在本家主近身之側,總覺得似曾相識。”他道。
扶襄 一二八、素手擾得風雲亂(上)
來人不止用黑巾罩面,顯露在外的眉額間也做了油彩般的修飾,顯然並不打算在他們面前顯露真容。
“好俊的功夫!”南蘇開臉上興奮滿滿,“我是一點也沒有覺知,請問是在何時將屋頂的瓦片揭開的?”
來人頓了頓,問:“閣下打算將這個時間用來聊天?”
“呃”南蘇公子自討沒趣,頗感這時候自己還是安分做個旁觀者為妙。
“閣下並非狄昉的人,卻參與這起綁架,想要什麼?”左丘無儔問。
“炎吉國。”
炎吉國,無倚前段時日收歸雲國版圖的邊緣小國胃口意外的小吶。“以多少人交換?”
“全部。”
“全部?”左丘無儔眯眸。
“有什麼不妥麼?”
“你是為了炎吉國境內的礦脈?”
“可以這麼說。”
“哦哦,原來是為了鎢金礦脈?”南蘇開畢竟不甘寂寞,“雖然都說炎吉國內有一座天下最大的鎢金礦脈,可是至今也無人勘測到具體所在,難道你知道?”
來人默聲不應。
左丘無儔目瀾明滅:“我隨時可下命將炎吉國內的軍隊撤出,你又如何讓本家主相信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