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能使風長老死忠到底的公主,只有一位。”扶襄指點迷津。
“一位莫非是長慶公主?”扶粵更加不能理解,“我們幾時又和那老女人扯上了關係”
“阿粵”
扶粵皓腕翻擋,以匕首擋回了突襲自己咽喉的一抹寒光,笑道:“風長老,殺了我也不能改變那是個老女人的事實。”
“你”
“風長老息怒。”扶襄揚聲,“請問您口中所指的‘暗算公主’是何時發生的事?”
“這等拖延時間的伎倆不嫌太過拙劣?”風長老嗤之以鼻,“況且兩個死人,老夫何必與你們廢話?”
他發令,前後人影齊發攻擊。
“以此處地形的狹窄不平,你決計踏不出‘殘舞’舞步,不能殘舞的扶襄,等同廢人,不足為懼!”
在應付數倍於已的敵人之際,還要接受風長老這般的言辭削剮,聽得扶粵心頭火丐,反唇相譏:“只能受人役使的風長老,等同失了主心骨的老瘋子,不經一提。”
“你這刁婦!”風長老大罵。
“刁婦是那個長慶公主,本姑娘不敢奪此雅號。”
風長老目眥欲裂,喝罵手下:“你們快把這刁婦的嘴給老夫封上!”
扶粵兩手匕首輕巧將前後同時攻來的兩人擊斃,口中也輕巧萬分:“你還是早早把自己的嘴縫上,省得瘋言瘋語丟人現眼。”
“用網!”風長老叱道。
兩張大網應聲而現,籠向扶襄、扶粵二人。
扶粵甩袖,一丸狀物迎抵網絲,隨著一股刺鼻氣味,大網速即腐蝕開來。
“哼,區區此物拿來對付本姑娘,比笑話還好笑阿襄小心!”
扶襄不似菊使大人全身上下處處攜帶著各樣用處的藥物,也看得出那張網不是尋常的刀劍便能割得破的,應付起來自然稍有阻滯。情急中,她以白練纏中東角持網之人,扯開一角破綻,退離大網覆蓋,不妨腳邊即是深谷邊緣,差一點便要墜落下去。
她借白練拉扯之力,躍向崖壁上一根突出的樹幹。腳尖方一站穩,聽得一聲笑隨風悠悠入耳:“唉,襄兒你為什麼不索性落到崖下呢?朕委實不想讓你死在朕的手中吶。”
對面山峰上,嵇釋臂搭鐵弓,寒鏃一觸即發。
扶襄 一二九、不羨鴛鴦不羨仙(下)
有一瞬間,扶襄認為自己一定是死在這裡了。
因為,那份殺氣直接而坦蕩,沒有任何收斂,沒有任何動搖,宛若地獄最深處噴湧出的岩漿般,撲面而來。
她這時方相信,在此前嵇釋說從來沒有想過要殺她是真的。原來,動了殺心的嵇釋,是這個樣子。
“襄兒,來生再見。”嵇釋的笑間隨風散落。
一聲裂割人心的弦鳴,鏃光離弦。
殺氣委實過於凜冽,扶襄閉眸大喊:“還不滾出來!”
隨即,又一聲弦鳴,一支勁鏃打右方突飛橫截,不偏不倚,正中先發須臾的箭柄,兩個貫力兇狠的鐵物撞擊出劇烈的火花及刺衛的嘶叫,一道墜入深淵。
“成、功!”立在一塊懸空崖石上的某人握拳歡呼,“果然英雄就是要最後一刻出場方顯威武。”
扶襄躍回山路,順腳踢飛了兩個正向扶粵攻擊的敵人,道:“時機稍有差池,射技稍有失手,我此刻便是一具死屍。閣下口中的最後一刻,是指送扶襄最後一程麼?”
“冤枉,王后,朕說過朕一定會保住你的,君無戲言!”冉愨恨不能以死明志。
“原王竟有這等本領?”嵇釋笑意吟吟,“箭法精準自不必提,閣下對時間差的把握,以及這等氣勢驚人的臂力,都不是常人能達到的。想來閣下很擅長韜光養晦,隱藏真我。”
否則,怎可能從來寂寂無名?使人無從防備?
“越王閣下過獎。”冉愨揮手致意,“本人最擅長的是偷閒玩樂,不務正業。”
“聽起來很令人羨慕。”
“當然,本人不羨鴛鴦不羨仙,只為了能夠盡興玩樂,可是使盡渾身解數,不擇手段得緊。就在方才,本人清閒度日的好時光,險險就毀在閣下手裡,令人出了一身冷汗啊。”
嵇釋笑意欣然:“閣下是想說你的好時光都是由你的王后賜予的麼?”
“正解。”
“作為男人,作為國君,將江山社稷的前途寄予在一個女人身上,不覺得不堪?”
“嗯”冉愨作捫心自問狀,“不覺得呢。難道是因為本人虛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