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夕此來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對此勢在必得,再打下去,也只是枉送兵士們的性命。”
“可是”
穰饒搖頭,老淚縱橫道,“常兒,父王實在不想在有生之年,還要看到自己的兩個女兒自相殘殺。就當是父王求你,常兒”
面對老態龍鍾又傷心欲絕的父王的哀求,還能怎麼做?穰常夕緊咬牙關,下了撤軍令,全軍放棄天歌城,撤往北方的佑天城。
撇開佑天城的有利地勢不談,守將江仁更是跟隨了大公主近十載的心腹愛將。試想穰亙夕得以這般暢通無阻的潛入,雖有其因,亦難免內鬼,在尚不知有無那隻鬼抑或誰是那隻鬼的情形下,只有選擇向最值得信賴的那一處奔去。
由此,天歌城淪陷,落入二公主囊內。
“怎會這麼快?”
梅窠居內,扶寧回家探親順便帶了訊息,聽得扶粵嘖嘖稱奇:“阿襄前不久才說過去闕國要亡在他們的二公主手裡,但也來得太快了罷?”
“有嵇釋在後操縱,有這樣的速度並不奇怪。趁二公主留在闕國各處的遺毒未清大公主無暇他顧之時,在二公主對大公主怨恨最盛之際,利用其對闕國內情的掌握,迅速展開部署,一擊切中要害,從此一半的闕國納為己有。”扶襄說罷,又不捂懊喪地喟了聲,“但還是要承認,的確是太快了。”
扶寧失笑:“難得阿襄也會覺得不甘。那,我再說件讓你高興的事唄,左丘家的三夫人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鬧不好是命不久矣。”
“誒?”扶粵跳起,“這還真是件令人振奮的事!不過是什麼病?難不成是魔症了?”
“你幾乎猜對了,信上說,症因便是那次你我裝鬼嚇出來的,她到現在仍常夢見先王后從夢中哭醒,大白天也能抓住人喊‘母后’,神智時清時濁,病況好了又壞。嘖,煞是可憐哦。”
扶粵怪笑:“被鬼嚇住啊?真是個有趣的病因!”
扶襄忖了忖,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處無從防備的虛弱點,若是那點被擊中,的確有崩潰凋零的可能,可是,也總有一些人是例外,於是便有了強者與弱者之分。你們認為長慶公主那等人該歸屬強者還是弱者?”
扶寧、扶粵面面相覷。
“少女時候師從扶門風長老,又得貞秀太后真傳,為其兄剷除異己,黨同伐異,協助她的同母兄長登上王位,之後毅然絕然撤下重病中的母親放棄兄妹之情走進左丘家。阿寧也是在左丘家生活了近一年的,對其水深水淺必有所體會,卸卻公主之尊揹負私奔之名的長慶公主若是什麼也沒有做,斷不可能在那個極度排外的家族中有今日地位。你們認為經歷那些的人,會是一場鬧鬼就能將其徹底擊垮的麼?”
“照這麼說”扶寧黛眉顰緊,忽又驚悟瞠眸,“那個老女人從頭到尾都在演戲?”
“未必是從頭到尾,再強的強者都有可能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所打擊,但就此惡夢連連一蹶不振,就未免太誇張了點。”
扶粵張口愣了半晌,呆呆道:“那會兒對阿襄用刑,必定受了左丘家主的些許責難,為了給左丘無儔些許心裡補償,故而借受鬼驚叫那事裝病扮憔悴博同情,而且既然裝,自然要裝得悽慘萬狀催人淚下,令左丘家主再也不忍那個長慶公主是這麼回事麼?”
“應該是這麼一回事。”
扶寧好生洩氣。
扶寧憤惱不已:“阿襄準我去了結了那個腹黑指數居高不下的老女人麼?”
扶襄重新專注與勾畫眼前的圖紙:“盯著左丘一族的絕不止我們一家,在左丘無儔全力傾注於萬里疆場之際,也是最容易後院起火之時,左丘一族能不能平安度過,還要看他們的智慧和造化。我們只要將需要從他們手中拿到的東西拿到手就好,扶家軍的第二樣武器,亟需那份贊助。
“咦?”“扶家軍”三字,重新點亮了蘭使大人眼中的希望之芒:“扶家軍的籌備與操練你們三人都出了氣力,我該做什麼?”
“繼續你的小國之旅,督促他們的將軍按我所給的兵書強化兵士戰力。”那些人目前散佈於各家小國,數量普普,戰力不良,假以時日的調教,雖不能與真正的扶家軍相比,一旦集結,卻是不容小覷的扶家軍後備力量。
扶寧壞笑:“那些人膽小怕事慣了,不到火燒眉毛都不想勞筋動骨,不過挾天子以令群臣的感覺還不壞。”
“什麼?”一人打房梁落下,一陣風般刮到扶寧跟前,伴有狺狼咆哮,“寧兒你是如何挾天子以令群臣的?讓那些好色的老頭子有沒有佔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