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不然二團的還以為咱好欺負!”
一聲吆喝,有的扛著把式就過去看熱鬧了,等大夥都趕到,兩邊人馬早已經面紅耳赤。
“我們這邊人本來就多,自然得先濟著大部分同志,再說你們那頭不是正往西開荒麼?頭一年本來就沒啥出產,要這麼多能用的上?”
“地貧才得多施肥,虧你待在農場這麼多年,搞了半天都是白給啊!”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原來是為了領化肥,也不是頭一遭了,大到出個機械車,小到分生產資料,兩個團始終都在較勁。早年老師長在威懾力有,講出去也是為了拼產量,還落個上進的名聲,兩家大頭也就各打五十大板,可現在!人口數量懸殊,再有混手摸魚的一挑唆,情緒就壓不住了。
耿金斌虎著個臉拳頭捏的咯吱響,化肥這類物資必須領走,今後能不能生產還是個問題呢!所有不可再生的東西都是能存多少是多少。
一眼巴見牛二那個慫貨蹦躂地歡“牛二,你瞎鬧啥!還嫌不夠丟人哪!”
“我說耿大連長,你平時不是總說黨員要以身作則嘛!”被人指著鼻子罵慫貨牛二怎麼可能舒坦,自從上次偷人被圍觀,他在屯裡的形象就徹底跌進泥裡。誰高興不高興都要拿他找個樂,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摻合進大事,這個癟犢子竟然還當面喘上了“現在正是發揚你優良作風的時刻啦!”
“對啊!領導倒是帶頭說句話嘛!”
“就是,教訓人一套套,有好處你就縮,這叫什麼?”
“縮頭的不是烏龜嘛!”
“千年的王八,萬年的才是龜。”
聽著對面陣陣嘲諷,五團這邊的人都騷動起來,打人不打臉,何況耿金斌那是老革命了!當初講好的分配比例,要是擺事實講道理讓也就讓了,可這麼一激,善了個屁,人家都騎到頭上拉屎啦!
誰先動手不重要,總之是打起來了,盧秀貞他們氣喘吁吁地尋過來,看到的就是兩群人不分你我混亂的鬥毆。
他們翻這座山足足用了兩個禮拜多些,這還是虧得有大海探道,遇到巨石擋路又有秀玉在才如此順利。除了必要的停留,餘下時間都在前行,因為山上是真的有大型猛獸,驚動了麻煩不必多提,萬一一個錯眼受傷更不好弄。
好在靠著軍用指北針一路順利下坡,在半山腰遠眺過去便是大片大片的農田,這說明底下肯定有聚集的居民。
七個大人帶著個孩子休整一番,順著人跡找到了住戶,打聽下來謝天謝地真的是盧俊方他們所在農場的名字。
幸福來得太突然,梁慧蘭當場就激動地不可自抑,順著對方指的方向踏入五團的地界,想著這個點應該是在勞作,就這樣他們也來到大隊附近,然後眼前看到的就是—團戰?
目瞪口呆地找了很久,終於在人群裡發現了盧秀鴻,他正護著耿金斌往外撤,但因為裡三層外三層堵的太厲害,暫時沒法脫身。
盧秀華第一個看到大哥,護兄心切不管不顧就衝上去了,盧秀玉緊跟其後,自然大海也追了上去。
“軍子,那個穿著藍色棉襖的就是我大哥,對,就站在中間戴帽子那個人旁邊的”話沒說完,邵凱軍早已不見人影。
“秀貞,看到你爸伐?”梁慧蘭捂著胸口不停地轉頭看來看去“哎呦!老頭子不要拎不清也混在裡面嘍!”
說曹操曹操就到,盧俊方被調到兒子這邊以後,大夥照顧他給安排到牲畜隊照看牛馬,想著不能給老大添話柄,他每天早早就起身去摟草拌料,衝突發生的時候他並不在場,回來聽老頭老太說起才慌忙趕過來。
父親的樣子整體變化不大,盧秀貞一個照面就認出了他“爸,爸”扶著梁母奔過去。
盧俊方伸臂摟住撲過來的女兒,握住老伴的手“你們,你們真的來啦!”天可憐見,信都翻爛了,多少次不敢往下想,心中總是存著執念,會有見面的那天的,可隱隱又在害怕什麼“好,好啊!”
“老盧,老盧啊!”相隔多年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梁慧蘭抽泣兩聲“阿大怎麼回事,這,怎麼打成這樣。”
“秀鴻在裡面”盧俊方暫時壓下激動“你們往後退退,秀玉和秀華呢?”
“他們進去拉大哥了。”
“胡鬧,小孩子家家摻合什麼”不贊成地看著梁母“你也不攔著些。”
“兒子閨女主意大了,本事也大,放心,自保還是行的”梁慧蘭曉得幾個的能力,人多嘴雜,不好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