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知遙看到有群學子往這邊走,心想和賀行帆吵也沒必要連帶著丟了賀府的臉面,就一手抱住東西一手拉著賀行帆往書房去,說道:“走,我們去屋裡說。”
雖然王同窗佯裝在看一旁的柳樹,沒有望向這邊,可到底是聽得見的。以賀行帆的角度,並不能看見其餘人正往這邊走,只當作王同窗能聽得見,被知遙這樣一拉,他就覺得沒了面子,硬生生立住腳梗著脖子反駁:“你還要躲屋裡去做什麼?大大方方在外面說清楚豈不是更好?”
“行帆,你們在說什麼?等了你許久都沒過來,還以為你去拿什麼好東西了呢!”
恰好此時,其他人笑說著走到他們身邊來。
其實這幾人原本是好意,想開個玩笑緩和下氣氛,哪知道卻正好戳到了賀行帆的死穴,他跳腳高聲道:“我原本是拿了好東西來給你們看的,只是被三姐攔住了,非要說是她的罷了。”說著就去知遙懷裡搶東西。
知遙原本沉著氣由著他鬧,但是他一出手搶,她就不樂意了。原本東西就在他們那裡,她去要他們還不肯拿出來,如今再被他弄過去,她還能不能要回來真是個問題了!
這可是奶奶留下的!
當下也不管其他人在場,就想要出手搶回來。哪知道她剛伸手摸著硯臺的邊兒,就被一聲怒斥嚇了一跳。
“賀知瑤!你在做什麼!”
這男人的聲音她沒聽過,但是話語裡的怒氣她倒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知遙不由鬆開手愕然抬頭。
入目就是一名中年美男子,約莫三十多歲,杏眼薄唇,麵皮白淨,只是蓄的鬍鬚讓那美貌折了三分,倒是添了些沉穩。
賀行帆的幾名同窗見到此人,紛紛行禮告辭。他也不說話,只是朝他們微微點頭,雙眸則一直陰沉地看著知遙。
待到眾人離得遠了,賀墨松才厲聲問道:“我方才看見你在搶弟弟的東西?”
語氣嚴厲卻又冰冷至極,知遙來到賀府至今,還沒人對她這樣兇過,想到這人就是她以後的爹了她不由得身子顫了顫,低下了頭,卻倔強地說道:“我沒有。那原本就是我的。”
“若真是你的,弟弟會不給你?”賀墨松哼道,顯然並不相信知遙的話。
“爹,其實”
賀行帆欲言又止。見賀墨松發怒,他也為知遙擔心,但他又沒那膽量說出實話,於是話開了個頭就接不下去。
“說實話!”賀墨松又是一聲怒喝。
實話?知遙苦笑。說了實話了,可你不信!
她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回爹爹,這東西真的是我的,二弟他借去了,我想取回來而已。”
“果真是這樣?”賀墨松問二兒子。
賀行帆雖然愛面子,可也不希望見到三姐被父親冤枉,再說三姐也並沒說他是偷拿的,便想點頭。
“老爺,”嬌柔的聲音適時響起,夏姨娘從賀墨松身後繞到前面,行到賀行帆身邊拿過他手中的東西,驚訝道:“咦?這不是我送給行帆的嗎?”
知遙猛地一側頭,怒目望向她。
原來這人不肯說東西在她那裡,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她決定不再替這對母女遮掩,堅定地說道:“爹爹,東西是我的,被她們二人拿了去卻不還我,請爹爹替我做主。”
“哦?”知遙話音未落,夏姨娘就開了口,“你說東西是你的,那好,三姑娘就在咱們所有人面前來說說,這樣名貴的端硯,姑娘你是哪兒弄來的,又是弄來後做什麼使的?”
見知遙抿緊了嘴唇不說話,夏姨娘笑得更是嬌俏開心,“老爺,您是知道的,行帆學問好,我是專程拜託了我爹弄來這麼個好東西,為的就是讓行帆好好讀書。三姑娘又不愛讀書,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呢?”說著就泫然欲泣,盈盈要拜倒在賀墨松面前,“三姑娘這樣欺人實在過分,求老爺給我們做主。”
賀墨松趕忙將她扶了起來。原本他就不信東西是知遙的,如今更是確信無疑。
知遙兩三步走到那對母子面前,仰頭死死盯著剛剛站好的夏姨娘,一字字說道:“你再說一遍,這是誰給誰的?”
她眼中的怒火過於直接,夏姨娘被唬得退了半步。賀行帆原本對她還有幾分愧疚,但見姨娘驚慌的樣子,他的脾氣也上來了,順著夏姨娘的話說道:“就是姨娘送給我的,你還想怎樣?”
知遙氣極,伸手就要去把東西搶回來。可她的手還沒觸到硯臺的邊兒,就有大手重重地揮了過來,“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