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哈哈大笑,繼而面色兇狠:“孟老兒擺了咱們主子一道,主子正愁沒處抓他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了,幫咱省了不少功夫。”圍著知遙轉了個圈,他嘖嘖說道:“這細皮嫩肉的,也不知在城門上掛著,能撐個幾天呢?”
知遙一愣,問道:“你們主子”
那人呲著牙笑,根本不答她,大手一揮說道:“給我綁起來!”
知遙呆了,在那人轉身的瞬間,看到了他的腰牌,上面赫然一個“王”字。
知遙無語。
敢情這些是王將軍的手下?那她還裝個什麼勁兒?
見繩子已經往自己身上綁過來了,知遙忙大聲解釋自己是裝作孟家人的,並不是真的江雨晴。可這些人哪兒會聽她解釋?三兩下就將她捆了個嚴實。
知遙急了,一抬頭卻看到個熟悉的身影,雖然雨還有些大,但她透過雨簾模糊地認出那是蔡先生的身影。
她沒見過他作為王將軍時的樣子,只能憑感覺猜出個七八分來。可如今這七八分,或許就是她的救命藥。
在嘴巴被破布堵起來之前,她扯著嗓子拼命叫道:“蔡先生!我是劉昕初的”
後半截兒話就硬生生被堵在了那兒。
王亦銘正聽著手下人的彙報,隱約聽到了熟悉的稱呼和故人的名字。揚手止住身邊將士的話頭,他想仔細分辨分辨,卻又什麼都沒了。
往前走了幾步,他總覺得方才不是自己憑空想出來的,謹慎下決定去那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看看,這才發現一堆人正圍著自己手下一個小將,他身邊綁了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向自己時那顯而易見的驚喜讓王亦銘皺了眉,示意將她口中破布拿出來,他問道:“你是”
知遙呸呸兩口突出嘴裡的汙穢,說道:“我是遙兒啊,蔡先生,您還記得書院裡的遙兒吧?您還給我烤過魚呢!”
知遙撿了她與蔡先生都知道的事兒說,如今她不敢說自己的全名,也不敢說得太明顯,萬一出點岔子,那就麻煩了。
王亦銘是見過江雨晴和知遙的,只是對於前者他早已沒了印象,但對知遙,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他見她如今樣貌不同,先是愕然,繼而想到她母親的身份,便是大笑,“是她的女兒,果然,不愧是劉家家主的女兒,嗯果然技術還行。”
他又高興地猛力拍了知遙幾下,卻壓得她跪到了地上。王亦銘愣了愣,趕緊將她提起來站好,朝著身邊人吼道:“還不快鬆了她!誰讓你們綁著的!”
就有幾個士兵忙不迭上前給知遙鬆綁,王亦銘又嫌他們礙事,親自動手給她解了開來,喚了人來要吩咐他們將知遙送到賀行遠身邊。
知遙想到同樣在擔心的王靜嵐,沉吟了下,雖然極想現在就見到賀行遠,可還是推辭道:“不用了,請將軍給我個令牌給我匹馬,我還要去給嵐姨報個信兒呢。”
王亦銘奇道:“我方才已經命人去報信兒了啊,難道你沒見到?難怪你這般打扮偷偷摸摸混進來呢。”
知遙就想到了自己騎馬辨不清方向時,那匆匆而去的一人一騎,立馬黑了臉,“難道我方才晚點兒出來,就能碰到他去報信了?”
“恐怕是這樣的。”
見知遙彷彿吞了蒼蠅一般的神情,王亦銘心中不忍,好心說道:“不如直接送你去主子那兒?姐姐可能也已經到了那兒了。”
他口中的姐姐便是賀行遠的生母王靜嵐,王將軍是個孤兒,由王靜嵐的父親定遠侯撫養長大的。
知遙深深吸了口氣,知道自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正要點頭答應,卻發現方才緊張之下不覺得,現在自己放鬆了後反而身上的不適一起湧了上來。
溼冷打顫、頭暈目眩的感覺下,她覺得自己要倒了。臨昏過去前,她猛然想起來一事,拼了力氣抓住王亦銘的袖子說道:“門外有您的人受傷了派人去看看吧”
她話沒說完就倒了下去。
王亦銘忙將她接住,命人把她安置妥當送到賀行遠身邊。
至於門外那倒黴計程車兵
王將軍方才已經聽手下彙報了他的狀況,如今聽了知遙的話才將兩者聯絡起來,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那命人綁了知遙的小將方才見將軍親自給知遙鬆綁就覺察出不對勁兒了,如今聽到自家將軍又要把這小姑娘送到主子身邊,終於嚥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說道:“屬下見她說是孟將軍的親人,想著”
“想著?你這榆木腦袋還能想出什麼來?將人打一頓還是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