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據,政府被架空,軍閥混戰,內憂外患,土地被蠶食的不成樣子,泱泱大國又怎麼樣,還不是要任人宰割,正是因為他們一直夜郎自大,才會給別人有機可乘。
在未來的幾年
武田輕蔑的想,未來的幾年,這裡還不一定是誰的天下呢。
“雅子小姐託我幫她查訊息,可是我查來查去,發現那位沈世宗先生就跟憑空消失在京城上空一樣,尋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如果不是我們在使館還算是有點關係,恐怕連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都還不知道。你說是不是,歐陽少帥?”
武田仲說著,眼睛還一眨不眨的看向歐陽伊耀。
歐陽注意到這個日本人的動作,說話的時候,背挺得筆直,語調平緩,不帶有任何情緒色彩,不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嘴唇緊緊的抿著。
“是嗎?”歐陽伊耀收回目光,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唇角浮現一絲譏諷的笑:“你怎麼知道現在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呢?”
“不是我急著找人。歐陽少帥,”武田仲認真而平靜的說:“是您的妹妹託我幫她找人。”
“那你可以不幫忙啊。”他攤手,漫不經心的截斷武田仲的話,眼睛似笑非笑:“她也沒有逼你是不是?”
他並不是真的想要交流,武田仲從他的態度中得到結論,他於是站了起來。
“武田先生。”歐陽伊耀抬頭看著他,聲音裡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你是個商人,商人追逐利益。交朋友是為了利益,幫助人也可以為了利益,這些都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你所能做到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一個普通商人的範圍。”
武田仲心中一驚,表面上還是很從容:“是嗎?”他說:“少帥你這麼說,真是看得起我。”他言罷,轉身就走。
手已經觸到門上,又聽歐陽伊耀道:“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你現在已經越界了。”
武田仲的手忽然就放下了,他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歐陽伊耀,反問:“哦?是嗎?”
歐陽伊耀的眼睛看著窗外,不置可否的笑笑。
只聽武田仲又說:“你這樣遮遮掩掩,不就是怕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歐陽少帥你想要掩蓋的到底是沈世宗的蹤跡,還是你已經不能控制的野心呢?你要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妹妹,就不會想要把她陷入再往前一步就會萬劫不復的境地,不是嗎?”
武田仲背對著光線,臉上的表情模糊不清,聲音卻是擲地有聲。
歐陽伊耀沉默良久,忽然好脾氣的笑了:“萬劫不復?武田先生的中文真正的好。不過,如果可以,你以為她不肯陪我下地獄去麼?”
☆、寡淡的夜
武田仲微微一震,轉頭看向歐陽伊耀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轉向窗外,夕陽正移過窗畔,在他的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光影。
剛才他那句話說的篤定,此刻竟然還在耳邊嗡嗡作響,再轉眼似乎並不是出自他口,而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罷了。
武田仲高挺的鼻樑上,架著的眼鏡兒閃過一絲寒光,終於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了。
他走後,歐陽伊耀又在書房裡坐了許久,晚飯的時候亦未出現。魏靜姝知道他回來,連日休息之後第一次出現在餐廳,她穿著一襲淨蜜合色妝錦衫子,半臂上鑲著連枝牡丹繡片,下著裙,掩著若有若無的小腳,露出櫻桃紅的鞋尖兒。在丫鬟喜兒的攙扶下慢慢的走進來,盤花髻子上,一對和闐青鸞的花蘇簌簌抖動。瞧見早已坐在桌前的米雅時,原本含羞帶俏的眼忽然轉了神色,冰雕一般的臉上立時三刻沒了顏色。
跟她相比米雅總是素淨許多,只著了一件普通的水綠色桃花衫子,安靜的坐在那裡,聲色不動卻淡雅到極致。
“哥哥今天不來吃飯了。嫂嫂,坐。”米雅的聲音禮貌而空洞,不辨端倪。
雖然自己不願承認,自米雅回來之後,歐陽伊耀但凡是有空,總會回來吃飯,席間也不多說什麼,可從他的表情卻能看出幾分開心的味道。
魏靜姝看著米雅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心裡就堵得難過,可想到母親教她的那些話,又不得不將那氣硬生生嚥了回去。
桌上只是尋常的吃食,魏靜姝竟然看著就生厭,更別提那個綠油油的糕點,她秀眉一蹙,轉過頭去,白色的絹帕捂著嘴巴,竟然乾嘔了幾下。
管家張君清跟其他幾個陪著的丫鬟各個都傻了眼,少夫人如此的反應讓親自下廚的大小姐情何以堪。
米雅倒是沒什麼表情,見她一副厭惡的模樣也不生氣,自己個兒拿起銀質的筷子悄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