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
她的指尖,長而尖利,就像是野獸的利爪,高高揚起的瞬間,五指是扣著向下的,在米雅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五個血印子,瞬間便高高的腫起。
放雲煙進來的日本士兵必是在外頭聽見了動靜,衝進來的時候,只看見雲煙又一次揚起巴掌,卻被米雅問問的抓住手腕,微微的使力,就有疼從腕子上傳來,鑽心而去,痛不欲生。
日本人高喊著什麼,將雲煙拽了出來,才瞧見米雅的臉上,那五道血痕。
“帶她出去,不要來煩我。”米雅用日語說著。
那個日本兵看著她這個階下囚的眼神,則越發的敬畏了
☆、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呂明月是在夜色的掩護下來到西城的,不日前她從江寧出發,日夜兼程才來到這裡。透過車窗便可見著北地的蒼茫景色,這裡有著的是與南方的屏山色遠、妝薄鉛華淺不同的濃重和厚實,讓一切都顯得那麼隆重。隔著細密的雨幕望過去可見西城的龍脈燕山臥於平原之上,似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早已做了沈家主母的她,今時不同往日,然而此來北地,卻也穿著一身的素色衫子,因為是南方的人,不能夠抵禦北方的寒冷,如此的天氣,身上還裹著狐裘。
車子沿路而行,終於在一座華麗的歐式建築前停了下來,從院中的大門至此處,站滿身著制服的衛兵,開啟車門,一個面色青白的男人走上前來迎接。呂明月對他點點頭,張口便叫道:“武田先生。”
武田仲抿了抿嘴唇,瞧著眼前的女人,她的耳際還彆著一朵白色的小花,臉色蒼白,但是眉目卻異常的有神,有種少有的穿透人心的銳利,過了好久,他才回道:“沈夫人。”
武田等著明月下車,並且親自引著她走入室內。巨大的水晶燈從屋頂傾瀉而下,雖然只是黎明,這裡卻已經宛如白晝。
她本已經在路上耽擱,如今時間緊迫,明月一進門便開始談事情:“我們之前商量的那件事,武田先生”
“裴先生沒有來。”武田的語氣有片刻的疏懶以及不信任。
明月停住了腳步,深深的看他一眼:“武田先生,我的意思就是裴帥的意思,若武田先生有意我們便談,若是不信任我,明月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一番話說的細聲細氣,卻不失一種鎮定的氣勢。
武田微微一笑,又做了個請的手勢,文縐縐的道:“武田不是這個意思,如有怠慢還請沈夫人原諒。”
“沒想到武田先生的中文竟然這樣的好。”明月隨即笑意嫣嫣。
武田似被這句話觸動,臉上露出一絲傷感的神色,為明月拉開門請她進去,察覺明月盯著他的臉不動,末了才苦笑著解釋:“有人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那一定是個女人。”明月回首,瞥他一眼。
“是,”武田坦然的道:“是你我都認得的熟人。”
明月對於這種情緒,似乎瞭然於胸,在桌前坐下,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又在武田的臉上飛快的繞了一圈,慢慢的說:“那個女人,最是能夠蠱惑人心。”
武田仲起初不響,過了好久才答一句:“是。”
話到此處,兩人默然不語。玻璃門被推開,一個矮而胖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位身著長衫的先生模樣的人,與前面這個男人的新式衣著甚為不搭。
“二位久等。”他坐在紅色的軟墊之上,才對對面的二人講出如此的話,說話的時候,唇上的兩撇小鬍子一動一動的,讓人覺得著實有些可笑。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夠想到,坐在眼前這個平凡的不能夠再平凡的胖子會是萬人之上,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甄榮安呢?
他是怎麼樣走上今天的這個位置的,全天下的人都看得清楚,整個朝廷依附著一個新軍,而新軍的首領便是甄榮安,大權在握的他,如今就算是咳嗽一聲,整個中華的政界都要震上三震。
“二位前來,是所為何事?”甄榮安明知故問,他悠閒的靠在椅背上,點燃了一隻菸草。呂明月從未見過這種菸草,粗且厚實,味道極大,有些古怪。她偏頭,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迅速的恢復了正常。
武田仲倒是知道那是Cigar,只是並不知道它的中文叫法。而現在,大概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見的到,更別說是抽了。
這個甄榮安,倒是真如傳說中那樣,做派是個不折不扣的新式人物,只是在心底,武田冷冷的笑,他想要的是當上中國的另一個皇帝,這與“新式”二字卻著實的搭不上半分的關係。
甄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