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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只一剎那,燭火便滅了。河燈搖搖晃晃,打了個漩渦兒,一頭栽進水中。

“呀。”陳瑚驚呼一聲,追著河燈跨出一步,悵然若失。

“別太在意,”劉盈溫言勸道,“你不是說了麼,燈滅了,人還在。人走了,思念還在。也不過是個意思,不必太放在心上。”他接過隨人手中燈籠,眉眼脈脈,“你許的是什麼願?”

陳瑚將唇咬的發白,強笑道,“不過是個小願望。”

說著別人自然豁達,放到自己身上,又有幾個人真正能放的開?陳瑚瞧著前面少年的背影,驀然間悲從中來,莫不是上天給予讖語,太過容易到手的幸福終不長久,走的快的,終究是最美的時光?

他們其實不能,白頭偕老到天長地久。

默默來到村口,遠遠的,火把綽約,一行車隊迤邐前來,為首乃是一輛銅製軒車,黑暗中看不清幹旄標誌,車楣上覆著白幛。

“還不讓開。”駕車御人執轡緩住車勢,眉毛軒敞而揚,喝道,“楚王為太上皇奔喪來了。”

“放肆。”車廂中有人斥道,服最重斬縗孝服的中年男子風塵僕僕的下車拱手拜道,“太子殿下,交御下不嚴,還請太子恕罪。”

劉盈瞟了瞟跪在道旁瑟瑟發抖的楚邸御人,皺眉道,“四叔也是為祖父傷心心切,急著趕路了些。盈安敢言罪。父皇還在等著四叔呢。請四叔快些進去吧。”

楚王劉交神情恍惚,再拜之後,匆匆入內。一干家眷亦下得車來,俱都是身著孝服,其色如雪。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越眾緩步走到劉盈身邊,眼圈紅腫,拜道,“太子哥哥,祖父這番去了,走的時候可辛苦?”

劉盈驀的便被這句話激的紅了眼眶,掩袖拭淚道,“祖父去時一切安好,只是很清瘦。擷你也別太難過了。”他握著陳瑚的手道,“瑚兒,這位是楚王叔女,我的嫡親堂妹,單名一個擷字。”

陳瑚與劉擷相互揖過,藉著道邊火把的光線瞧面前的少女,見她年紀雖略有不足,眉目卻生的極豔。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粗麻縗服穿在劉擷身上,略略頷首,姿勢清婉,不僅不慘淡,反是勾勒出一分清麗嫵媚難言。不由脫口讚道,“楚國翁主生的真好。”

“那是。”劉盈微笑道,“我那位四嬸,當初可是難得的美人。可惜死的早。偏偏。”略覺不妥,收住了話。

劉擷神情慘淡,道,“祖父新喪,我們為人子孫的,傷心大過,哪裡還注意得了這些瑣事。嫂嫂謬讚。”

“好了。”劉盈拍拍她的額,一時無言,待了一會兒方道,“眾位兄弟與你都是遠道而來,風塵僕僕,不妨先去祖父靈前祭拜一番,然後梳洗歇息一下。”

劉擷頷首謝過,隨著眾位姨娘兄弟而行,落在最後,走了一小段路後忽然回過頭來,喊道,“太子哥哥。”

劉盈回身相望。街陌兩旁熊熊燃燒的庭燎火把在女孩臉上投上交疊的亮影,她的臉微微有些紅,斟酌了一下問道,“阿偕,他來了沒有?”

眸光微微期待。

劉盈灼灼瞧了她一會兒,嘆息道,“太上皇歸天,他身上並無官職爵位,是不該來新豐送葬的。”

“哦。”劉擷低下頭來,站了一會兒,轉身進去了。

第一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 五十三:《出塞》

八月蹛林

又是一年秋日,匈奴人共聚於蹛林,慶舊年結束,新年伊始,草原上一片歡聲笑語。

渠鴴北征大月氏後返回匈奴,剛進蹛林,就聽見有人切切私語道,“聽說,那女人快要生了。”

“樓煩王,”渠鴴揚了揚眉,笑得疏朗,“說什麼呢?臉色不大好看。”

“原來是渠鴴王子。”年邁樓煩王回頭看到他,也笑了,“我是在說啊,單于娶的那個漢人公主,這幾天就要生了。咱們大夥兒都在觀望著呢。”

渠鴴入見冒頓,冒頓拍著他的肩膀,神情有驕傲之色,“你是我們匈奴的戰神,這趟勞煩,我讓大夥兒給你洗塵。”

“單于謬讚。”渠鴴爽朗一笑,“論打仗,我哪比的上單于。只是單于位高權重,不像我身無羈絆,想打哪兒就打哪兒就是。”

二人拊掌而笑。

“你的刀?”冒頓眼睛銳利,一眼就望到了渠鴴腰間懸著的彎刀。

“哦。這個啊。”渠鴴利落拔刀,倒轉刀柄,遞給冒頓。剎那間,王帳裡便閃過雪亮的刀光。

“好刀。”冒頓不自禁的讚道。

“漂亮吧?”渠鴴神色驕傲,卻又在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