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張嫣站在侯府門前,仰首看著高高侯府門楣之上掛著的玄漆匾額,上書鳴雌亭侯府,鐵畫銀鉤的隸書。
“荼蘼,”她吩咐道,“你去幫我敲敲門。”她今日裡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男裝,同色髮帶紮起頭髮,更顯得神清骨秀,清麗難言。
荼蘼應了,上階叩響門扉,見白髮蒼蒼的老人開了門,忙甜甜笑道,“丈人,我家宣平侯府的公子,欲求見鳴雌亭侯。”
“我家女侯不在。”老人習慣的答道。
“呃——”荼蘼詞窮。
彷彿一盆冷水潑在滿腔熱情之上,張嫣蔫了氣息,奄奄道,“打擾了,荼蘼,我們回去吧。”
走到街口,忽聽得身後有人喚道,“小公子請留步。”訝然回頭,氣喘吁吁跑的正是適才鳴雌亭侯府的老家人。
“我家五少爺請你入府一見。”見張嫣神色奇異,他又補了一句,“女侯同其夫婿出去遊山玩水,早就是不在長安的,五少爺是女侯幼弟,如今唯一住在侯府的主子。”
張嫣踏入鳴雌亭侯府,見一林竹影婆娑,婆娑之下,正堂之中,白衣男子手捧一卷竹簡,回望過來。風度雖不如宣平侯張敖和留侯幼子偕,也是難得的書卷清奇。
“家姐遠遊在外,襄杯茶待客,還望小公子不嫌簡慢。”許襄淡淡道。
“好說。”張嫣坐在對首,將茶粥不著痕跡的推開一些,好奇問道,“五公子為什麼邀我入府?”侯府主人不在,老管家初見之時,並沒有露出邀客入內的意思,為何在片刻之後改了心思。
“旁人自然不會。”許襄微微一笑,“小公子不一樣,我聽家姐提過宣平侯府上。”
張嫣眼睛亮得一亮,“鳴雌亭侯怎麼說?”
“無非是天生富貴的,”許襄敷衍道,“雖小有波折,終會得大際遇。”
這話聽著就虛,說了等於沒說。張嫣覺得聊賴,躊躇了一會兒,抱著小小期待問,“五公子可學了相術?”
若是他家傳淵源,自己或可問他。
然而她很快就失望,許襄驟然搖頭,面帶不屑,“相術此道,雖偶有神助,終是末枝小節。大丈夫要取功名,終效於朝堂,或從沙場得。”
告辭的時候,許襄頷首,請家人代為送客,張嫣微微回頭,分明看見白衣青年眼中投出來的探究的光。
她搖了搖頭。
“五少爺,”老管家閉了門,顫巍巍的感慨道,“這個宣平侯府的小公子,生的真是可俊啊。”看著就讓人喜歡。
“小公子?”許襄搖了搖頭,重新捧卷,許久後,道,“是女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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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第一更中午更的,不過顯然睡過了。
今天起床,終於發現腳腫消退下去了。似乎從寫《金屋》那年暑假外公去世回家開始,每次坐一趟火車,腳都要浮腫。於是決定下次還是坐臥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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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 四十三:柏葉'8700加更'
五月一過,就入盛夏,長安比趙地乾熱,侯府中人都耐不住,好在呂雉從宮中賜出去年冬日存冰,房中用冰消暑,倒也不算太難敖,到了七月過,熱氣漸漸消散,慢慢吹起了秋風,荼蘼收起了竹簟,笑道,“再過數日,一場秋雨下下來,天氣就該轉涼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嫣想起昔日在椒房殿中見呂雉手上斑斑點點的紅腫凍瘡,心中一動。
這一日,長安郊外數間毗鄰而居的庭院中,青衣女子晨起端著銅匜而出,忽見大道上一輛駟馬安車緩緩馳來,似帶來滿目身後金光。
“景娘姐姐。”張嫣掀開車幃簾,笑道,“你可還記得我麼?”
景娘放下擋光的衣袂,嫣然一笑。
“我曾答應過姐姐,等姐姐到長安後,與姐姐一起做脂粉的。嗯,姐姐可聽過一種柏葉膏?”
景娘搖頭,意指不曾。
“我的外祖母昔年曾遭凍傷,每到冬日,手足皆遭凍瘡之苦,我心疼外祖母,便從古書上尋來一張治手足凍傷的方子。景娘姐姐聽好了:以柏葉一兩二分,杏仁四十粒,鹽一分半,乳香三分,下滾油,燒適量時間後加黃蠟,以陶瓶收。——我在家做了多次,總是做不出方中說的透明膏狀體,記得姐姐手巧,特來請姐姐幫忙。”
景娘想了想,點了點頭,招她們進來,置齊所需物品,“既然用藥有定論,所差就在火候了。”景娘打手勢道。
然而試了十數日,總也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