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是微黑的麥色,一個如霜雪般潔白,對比強烈。榻上平日裡只鋪了一層薄薄的綈,張嫣躺在上
頭,只覺得北上硌的慌,轉過頭去,避開劉盈落在頰上的親吻,柳眉輕蹙,抽噎出聲,眼淚慢慢落下來,那力氣卻比之前散漫了。
劉盈的吻流連而下,停在那串淚珠旁邊,頓了一頓。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少女的芙蕖嬌顏,輕輕道,“阿嫣,不是每一次,你哭一哭就能解決問題的。”
阿嫣,我也會痛,也會想要一些什麼,來彌補心中愈來愈大的空洞,才能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你知不知道?
他愈想愈恨,隔著心衣,狠狠的咬了她的胸前一口。
張嫣驚呼一聲,忍不住用手遮擋含胸,又羞又惱,伸出長腿想要蹬他,那臉上的哭泣卻便忘記了。
真是個又可愛又可恨的小妖精,他恨恨的想,卻總是忍不住念著她的好。
要怎麼樣,才能留住她的腳步,讓她心甘情願的陪在自己身邊呢?
他忽然想起了前些天買的那匹胭脂馬。
那樣剽悍年少,桀驁難馴的一匹馬,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卻只和飛雲處的下來。在同一間馬廄裡,最開始的時候,總是相互不服氣,嘶鳴著想要挑釁彼此。卻偏偏不打不相
識,不過短短几天時間,聽得下頭人說起,已經是見著情意綿綿了。
他抱起榻上少女輕盈的身體,揮開錦繡簾幕,走入內室,將她放在掛著緇色素紋織錦四阿帳的臥床之上。
張嫣一腳蹬開他,將一旁的天藍色被衾胡亂裹在身上,縮排床的裡側,看著他帶著淡淡情慾的鳳眸,忍不住狐疑問道:“你又用了春藥了?”
劉盈身體微微一僵,苦笑道,“阿嫣,你就這麼對自己沒信心?”
無需什麼春藥,只要你在這兒,就能吸引我所有的視線和思緒。
她頰上緋紅,啐道,“我才不需要什麼勞什子信心,只要你現在放我走就好了。”
劉盈微笑,“你覺得,到了這個地步,可能麼?”
他再不懂得女兒心,也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他還半途而廢的話。只怕阿嫣真個羞憤,此後便再也不願見他。
他覆住少女,同時親吻她精緻的鎖骨。
他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了。
“我們總是似乎在相互錯過。”被衾在掙扎中落下來,連同一件件衣裳,和喃喃的在耳邊依稀的聲音,“阿嫣,我不想再後悔。今日之後我給你賠罪。但是至少在現在,無論
你如何哭鬧,我都不會放手的。”
阿嫣的肌膚像三月的梨花蕊,嬌弱而敏感,撫過的時候,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劉盈憐惜不已,力道放的極輕,唇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垂的時候,少女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劉盈敏銳的察覺到,凝神去看。
帳中暗暗的天光下,阿嫣的耳垂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肉粉色色澤,情動的時候,有一種晶瑩剔透的錯覺。之上一粒胭脂米痣,經過口水的潤澤,愈發顯得明媚鮮豔,彷彿將滴欲
滴的一滴血。
劉盈只覺驚心動魄,一時間,連呼吸都慢下來,低下頭去,含住她晶瑩剔透的耳垂,滿意的聽見顫抖得不成模樣的少女小聲的驚喘之聲。輕輕的齧咬著其上凸起的那粒胭脂米
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喉中逸出了細細的呻吟。睜開雙眼,染上淡淡迷離。
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張嫣心中狐疑。
她與劉盈在一起相處了太長歲月。從六歲第一次見到他起,到如今,整整十年的歲月中,可以說,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這個男人。她所認識的那個劉盈,一直以來,對她都維持
著一分中平的溫煦的架子,幾乎從不曾有輕佻肆意的時候。縱然是在天一閣那個靡亂的夜晚,最情動的時候,依舊留著一分屬於長輩身份的放不下來的分寸。
但是,現在的劉盈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竟有些讓她生出了這真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人麼的感覺來。這其中的分別,怎麼說呢?像是終於放開了心中的枷鎖,在從前的中平持
正之外,竟也露出一份放浪形骸來。如果說,從前的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更多的是一個外甥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能夠將自己當做一個十足十的可以調戲可以上床的女人。
在千里之外遙遠的長安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了他身上發生的巨大變化?
她這樣想著,思緒便不知不覺的散到了別處,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