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微微側首,看進他的眸光裡,又水過無痕的彼此劃開。
關於城東那座太守府以及孟舒的意圖,二人彼此心有默契,各自按著各自的法子處理,互不干涉。
劉盈垂眸,用認真而又欣賞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妻子,她今日身上穿的是一件雪白錦襦,配著月白冰紈遙�埂W�諂瓢艿那鍇�希�律焉險慈玖舜篤�幕遙��砬槊髁煉���
朗,難掩清麗,國色無雙。
“今天的阿嫣,美的像一場夢。”他真心讚道。
張嫣聞言,偏頭微微笑了,“我是你的美夢麼?”
“自然。”劉盈道,“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沉溺於其中,永遠不用醒來。”
“——北地與長安不同,入了夜外頭冷的很,你在這兒蕩什麼鞦韆,若是真的喜歡,回去我在家中給你搭一架,現在還是回去吧。”
張嫣點點頭,將腳伸到他面前。
在剛才的等待中,傍晚的風吹的人有些燻,張嫣索性將腳上絲履蹬掉,只悠閒自在的盪鞦韆,如今她伸出來的腳上著著白色羅襪,露出的形狀很是小巧,精緻漂亮,像是一
朵盛開的蓮花。
劉盈一笑,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隻絲履,單膝蹲在面前,握住她的足踝,替她穿起絲履,動作輕柔而妥貼。抬頭看見她烏凌凌的目光,疑惑道,“怎麼了?”
“沒什麼。”張嫣答道。
一些很久遠的記憶忽然從腦海中泛出來,在從前的從前,自己前一世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個說法:那個肯在你逛街的時候陪著你,將你脫下的襪子珍而重之的放在自己口
袋的男子,一定是深愛你的人。
她想,這個肯蹲下來替我穿鞋的男子,也就是那個深愛我的人了吧。
“舅舅,”
“有時候我想想我自己,性子嬌縱又任性嬌氣,這麼多年陪伴在身邊,你都沒有怎麼樣,為什麼,卻偏偏在我離工未央宮之後的這半年裡,忽然改變主意了呢?”
縱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問起這個問題,在這樣的氛圍下,劉盈還是有一點尷尬,“我也不是第一次回答你,”他看著面前的少女,心裡知曉,這大約便是張嫣深思考慮之後
將要與自己攤牌的時候,“阿嫣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最好的。我只是,以前以為我們不能在一起,可是,在你離開以後,我才發現,相較於其他的,我更不能忍受,生命中失去你。
”
“阿嫣,你知道麼?”他微帶感慨,“你走之後,我十分想念,有一天去椒房殿過夜,晚上夢見你,沉靜而歡喜,醒來後,我就想,我真的該認栽了,阿嫣,”
他的聲音微微遲疑,“你考慮好了麼?”
“嗯。”張嫣點點頭,“我個性小氣彆扭又麻煩,最是不能忍耐別的女人覬覦我的男人,從前那是沒有法子,也就算了。從今兒以後,我一個都不許。”
劉盈看著她,像是縱容自己養大的孩子,“好。”
“你可聽清楚了,以後別後悔。”張嫣睇著他,下頷微微仰起,有一絲驕傲的味道,“我知道你的未央宮還有好多八子美人的,你可以善待她們,但是不準再和她們有關係
,你若是捨不得那些鶯鶯燕燕,大可以現在就轉身離開,我沒有你一樣可以過的很好,絕對不會掉半滴眼淚。——若還存了享齊人之福的心思,趁早就死了這份心。”
她一口氣將自己的要求說出,其實是有些忐忑的,劉盈對自己實有男女之情,到如今,她是不會再懷疑了,可這份感情,是否能夠重要到他願意為之拒絕其他的女人,她並
沒有十分把握,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丟擲了自己的要求。
對她而言,再愛一個人,她也是有底線的。從前與他雖有夫妻之名,但無夫妻之實,也就算了,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也只能秉持著若得到,便得到最好的原則,他若應
,皆大歡喜,若為難,也不過一笑別過,維持原狀罷了。
“呀。”她發出輕聲的嬌呼,纖細的腰肢被攬到男子懷中。
劉盈心境平安滿足,唇角忍不住就翹起了一個弧度,“我就知道,你是個任性善妒的。”
“阿嫣,”他支起身子,望著面前的少女,正色道,“早在你之前她們就已經在未央宮之中了。所以,雖然我已經厭了後宮之中妃嬪爭寵的情況,依舊無法完全拋棄她們。
可是,我心中最重要最在乎的人,是你。對我而言,不會再有一個女子,像你一樣,給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