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永遠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就連現在,往往都很難把握。
三更的更鼓隆隆敲響,青夏終於挪動著發麻的雙腿,緩緩的站了起來。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有著一種恍非人世的美。
軟弱畢竟只是暫時的,時間不會因為誰的難過就停住腳步,眼淚流過之後,生活還要繼續,而她還是要選擇她要走的路。時間在這一刻似乎暫停了,兩道目光略略帶著一絲狂熱的盯在她的身上,只在一轉身時,或許就可以決定未來命運的走向,也可以決定她將要走向誰。
漫天神魔在這一刻齊齊睜開了眼睛,萬道星光照射之下,荒涼的皇城有著詭異的星輝,空氣微微凝聚,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只需要一朵花開的時間,房簷上的露水叮的一聲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青夏並沒有左右張望,她站在石像之前,抹乾了眼淚,輕輕的拍了拍石獅子的頭,輕輕的苦笑,聲音那麼輕,帶著一絲淡漠卻又無奈的豁達:“謝謝你陪著我了,我要走了。”
然後,她轉過身,沒有向東,也沒有向南,在遙遠的西邊,有隱隱的樂器聲響,她利落的轉身而去,一步一步的消失在濃郁的黑暗之中,終於,連翻飛的裙角也不見了蹤影。
冷月清輝,慘淡的光芒之下,兩名男子,也終於轉身而去。
天山的眼睛在俯視這片蒼茫的大地,敗落蕭條的宮牆之內,三人向著各自的方向離去,背影都是那般的估計冷漠,沒有一絲溫度,漸行漸遠。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究竟是誰出了錯,是命運在捉弄著他們,還是他們走錯了命運的軌道?冷寂的夜裡,一片落葉在半空中輕輕的打著轉,終於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一個轉折,就被灰塵覆蓋了下去。
青夏走在路上,突然前方一陣嘈雜,青夏停住腳步,只見重重宮燈的掩映之下,一名周身黃錦緞華服的男子緩緩走來,見到青夏,似乎也是一驚。頓時停下腳步,雙眼深深的向她望來。
青夏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冤家路窄,她微微仰著頭,望著對面的齊太子,挺直的背脊像是一柄不會彎曲的利劍。
大隊的人馬擋在前面,阻止了她前去的道路,齊安似乎也沒有絲毫想要避讓的覺悟,反而微微眯起眼睛,低沉的說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青夏眉梢一挑,一張臉尖瘦白皙,雙眼好似漆黑的寶石,閃動著冷冽的光輝,冷冷的望著他,語調清冷的說道:“這似乎還輪不到你來管。”
女子眼梢好似夾帶著北地的堅冰,這樣的表情出現在這張面孔上,顯得是那般的刺眼和陌生。齊安的眉頭漸漸皺起,他突然沉聲說道:“都退下!”
周圍的侍從們齊齊一驚,想要說什麼,卻被齊安一個冷冽的眼神逼退。人群迅速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狹窄的兩側宮牆之內,只剩下青夏和齊安兩人。青夏眼神冰冷,登時走上前去,就想從齊安的身邊走過去,不想齊安卻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青夏的手腕。
一聲華麗宮裝的女子眼梢帶煞,緩緩的抬起頭來,斜著眼睛看著這名男子,沉聲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以你酒後發瘋侮辱北秦宣王妃的罪名殺了你,就算是死,你也會身敗名裂。”
齊安定定的看著她,終於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她,你到底時誰?她在哪裡?”
“她在哪裡,你在乎嗎?”青夏冷笑一聲,嘲諷的說道:“收起你那副情深意重的面具吧,你根本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她,你只是害怕你和楚箏勾結的那些證據落到你的政敵的手上。只要齊王不死,你就會坐立不安吧,那麼為什麼不回去一刀結果了你的父親,反正你都殺了你的弟弟,還有什麼可怕的。”
齊安手上力道猛然增大,狠狠的說道:“你果然知道。”
“全天下都知道!”青夏眼神頓時銳利了起來,一把揮掉齊安的手,沉聲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最好自求多福,不要再來招惹我。不要以為你是東齊的太子就自以為是,我當日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從南楚的大牢裡救出來,他日就能悄無聲息的摸進你的臥房一刀割斷你的喉嚨。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夠膽一試!”
青夏一把推開他,昂首向著前方走去,齊安突然追上前幾步,急切的說道:“等一等。”
青夏停住了身子,也不回頭,時間緩緩而過,齊安終於還是低聲問道:“她還活著嗎?”
“她早就死了,”青夏清冷一笑,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滄桑,“在你將她扔進南楚皇宮,推到別人的懷裡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我和你並無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