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戎裝武將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沉聲說道:“啟稟陛下,外面的叛軍已經全部拿下,等待陛下發落。”
秦王冷哼一聲,轉頭對秦之炎說道:“炎兒,這一次多虧了你,你去處理吧。”
秦之炎沉聲應是,轉過頭來,對著秦之燁淡淡地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四弟,你向父皇認錯吧。”
說罷,讓開了位置,讓秦之燁對著秦王下跪。秦王眉頭一皺,怒聲說道:“這個畜生,百死不得贖其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早就知道狼崽子是養不熟的。真該一早就殺了他!”
秦之燁面色蒼白,一雙眼睛通紅一片,惡狠狠地看著秦王。
青夏看著他的表情,心底一驚,剛想上前說話,突然發覺秦之炎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微不可覺的稍稍搖了搖頭。
秦王仍舊怒聲喝道:“你竟然狼心狗肺的想要殺我,簡直豬狗不如,跟你娘一樣,都是番邦的賤種,千刀萬剮也不足惜!”
秦之燁眼睛通紅,惡狼一般地盯著秦王的臉,那些潛藏在心底幾十年的痛苦的憎恨霎時間全都奔騰了起來,他的拳頭越握越緊,功虧一簣的憤怒像是烈火一樣灼燒著他的心,他站在秦王面前,緊緊的咬著牙。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秦之燁突然飛身而上,一把鋒利的匕首頓時狠狠的插進秦王的喉嚨之中。
一道血線頓時沖天而起!
所有人的驚呼聲中,青夏愕然發現秦之炎的嘴角微微的挑了起來。
一道血線頓時沖天而起,眾人慘叫一聲,齊齊衝上前去,幾名秦王的護衛就站在秦王身邊,面對秦之燁的來攻竟然毫無反應。可是這個時候,眾人還哪裡能顧得上這樣的細枝末節,只見秦王倒在地上,脖頸上的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噴濺出大量的鮮血,秦之燁手握匕首,滿臉鮮紅的液體,神情好似瘋魔一般,嘶聲長笑道:“去死吧!你去死吧!”
兵部司馬劉長庸怒聲喝道:“來人!將這亂臣賊子拿下!”
大批的兵勇登時衝了進來,將秦之燁和他的隨從們重重包圍,秦王滿身鮮血,身體躺在黃大人的懷裡不斷的抽搐著。這位老臣淚流滿面的大叫著秦王的王號,秦王脖頸間的鮮血不斷的噴濺著,眼睛渾濁一片,但是還是艱難的伸出手指,遙遙的指向站在一旁的秦之炎。
秦之炎面色悲慼,眼眶通紅的跪在地上,悲聲說道:“父皇,你堅持住,兒子已經派人去找大長老,您不會有事的。”
秦王艱難的握住秦之炎的手,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卻無法吐出一個字,那一雙眼睛充滿了信任和希翼,竟然完全不像是一個將死的人,彷彿像是完成了一項任務一般,滿滿的都是滿足和放鬆。有細微的血沫從他的口中吐出,喃喃的,卻不成向。
秦之炎沉聲說道:“父皇你要說什麼?”
秦王面色通紅,可卻一個字也吐不出。黃大人看秦王的表情,靈機一動,開口道:“陛下可是要傳位嗎。”
秦王鬧言沉重的點點頭,可是他一動,立馬就有更多更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秦之炎眉頭一皺,伸出手掌捂住秦王的傷口,痛聲說道:“有什麼事都以後再說,父皇您不會有事的。”
戶部錢糧管事於永說道:“陛下,陛下可是要將泉位傳給宣王殿下嗎?”
秦王聞言,雙眼登時大亮,艱難的點了點頭。秦之炎面色一驚,皺眉說道:“父皇,我身中劇毒,命不長久,父皇正當壯年,一定不會有事的。”說到最後,聲音哽咽,幾乎不能成句。朝中有分量的文武百官此時幾乎全都在場,見狀無不垂淚。
劉長庸沉聲說道:“殿下不必推辭,理當臨危受命,收拾亂局,不然陛下就算是死,也無法瞑目。”
秦王雙眼陡然散發出巨大的光彩,手掌緊緊的抓住秦之炎的手,狠狠的握住,好似要將他的手掌捏碎一般。
秦之炎眼眶通紅,終於沉重的點了點頭,攬起下襬跪在地上,磕頭說道:“兒臣謹遵父皇諭令。”
話音剛落,秦王面色頓時現出一絲安慰滿足的神色,他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即閉上了蒼老的眼睛。這位叱吒風雲數十年的北秦大帝,終於以這樣的方式終結了他的性命,閉上了那一雙審視天下銳利如鷹的眼睛。
“大皇駕崩!”
綿長的聲音頓時響起,隨即無數的老臣齊齊伏地大哭,沉重的哭聲從北秦太廟中遠遠的傳了出去,在人頭湧湧的玄武長街上激盪傳出,萬千黎民百姓、兵勇將領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四角城門的喪鐘隆隆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