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對抗匈奴,連年出兵,就是因為秦宣王留下口令,一定要找到大長老解你之毒。我曾經埋伏在東齊皇宮中找機會刺殺歐絲蘭婭,這話,是聽齊太子說的。”
就像是一拔一拔的海浪洶湧的翻滾而上一般,青夏的胸口突然間是那般的疼痛,她的面色蒼白,眼神痛苦,聲音細微的說道:“這麼說,楚離進大漠,也是為了尋找那個巫醫族的大長老?”
“應該是了,”烈雲髻點頭說道:“歐絲蘭婭和齊太子一丘之貉,不然也不會萬里迢迢跑到大漠上來助陣,想必現在楚皇在沙漠上的訊息已經在整個中原傳遍了。”
一切就像是鬧劇一般,青夏微微苦笑,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千百種滋味匯在一處,越發顯得苦澀。
秦之炎,你既然不能留在我身邊,既然已經決絕的決定要離去,又為何要對我這樣好,為何要為我安排好一切,這樣的你,讓我如何去忘記如何去捨棄,這樣對我,何其殘忍?而楚離,你明知我不能背信棄義全心愛你,又何必這般不顧一切執著頑固,任性的忘記自己是一國之君輕易涉險,這樣的你,我又該如何去報答?
你們都要把將最好的留給我,為我做能做的一切,卻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只是將我的心放在炭火上灼燒,痛徹心扉所說的,想必就是此刻的我。
青夏緩緩的閉上眼睛,心底是大片大片說不出的蒼涼,就如同那外面的沙漠一樣,無邊無際,看不到前面的方向。
烈雲髻看著青夏,突然輕輕吐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你不必猶疑,何不問問自己的心,最愛的是哪一個?拋去感恩和愧疚,只選出最愛的那一個,也就可以了。人生在世,誰人不是自私的,世事總沒有兩全,即便是傷害,也總好過三個人痛苦一生。”
帳外的風突然呼嘯而起,青夏頓時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冰涼,她挺直了背脊,卻發現渾身上下,竟是這樣的疲累。
“你,保重吧。”
烈雲髻低低的說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
青夏騎在馬上,看著烏黑戰馬身上的烈雲髻,突然覺得喉嚨處有些發堵,只是苦澀的笑笑,“你一路小心。”
烈雲髻一笑,說道:“你也是。”
兩人相對點了點頭,這對曾經恨不得生食對方血肉的冤家頓時就生出一絲互相敬重的感情來,烈雲髻打馬向前,同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說道:“對了,當初在蓬萊谷,我曾經改了你寫給宣王的信。”
“我知道,”青夏一笑,說道:“之炎事後也猜到不是我寫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烈雲髻笑了笑,突然轉過身去,嬌叱一聲,揚鞭打在馬股上,迅速奔騰而去。
青夏看著她漸行漸遠的單薄肩膀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一股悲壯的酸楚頓時洶湧而起。
“大人,”宋楊從後面走上前來,說道:“全軍已經整頓好了,可以走了。”
青夏淡淡點頭,宋楊又問道:“大人,我們去哪裡?”
青夏聲音低沉,緩緩吐出兩個字:“樓蘭。”
六合歸一 第一百七十三章:參商相會
肌肉收縮,血脈擴張,左心房供血不足,在生生的疼。
青夏騎在戰馬之上,看著大漠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和丟棄的盔甲兵器,只感覺一顆心似乎被人緊緊握緊,西北風呼嘯的吹著,揚起她身後漆黑的披風,飛騰紛揚,鼓舞的飄著,像是斷翅的蒼鷹的羽翼在長空中波及,無力的,但卻充滿了不屈服的倔強。
青夏咬緊了嘴角,深深的吸氣,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繼續前進。”
聲音很是低沉,聽不到一絲情緒的波動,主帥的沉著和冷靜,極大的鼓舞了那些惴惴不安計程車兵們,可以讓他們仍舊保持著一絲清明和信心,繼續向前走去。的確,這一路,若不是青夏的竭力壓制和算無遺策的計謀相助,可能還未到樓蘭,士兵就已經譁變了。
這已經是第四片戰場,血腥的味道越來越重,南楚軍人們的屍體也累積的越來越高,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丟盔卸甲的逃亡,遍地破碎的旗幟和馬糞,很輕易就可以推算出有多少大軍經過此處。彷彿是有一根堅釘狠狠的插進心裡,大片大片的鮮血呼嘯的湧出,壓得心頭越發的沉重。
終於全都來了嗎?
年輕的將軍嘴角輕輕的冷笑,終於還是耐不住寂寞,全都攪到了這片昏黃的大漠之中,趁亂打劫,抑或也可以說是落井下石,田川、北秦、東南蠻邦、西北藩國、東齊餘孽,全都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候挺進了這片千百年來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