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在一片血泊之中,衣衫雪白,臉上戴著風帽,而紗擋住大半邊臉孔,只有一雙淡漠冷冽的眼神露在外面,好似天山的積雪一般,清冽冰寒。
她緩緩的走上前去,於握著鋒利的匕首,在每一個將死未死的人的脖頸上補上一刀,動作輕鬆乾脆,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恐怖和利落。
龍格瞪大了眼睛望著她,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見她漸漸靠近扎巴隊長,忍不住驚恐的叫道:“住手!”
女子聞言動作微微一滯,緩緩的轉過頭來,眼神在龍格的臉上轉了一圈,隨即又看了一眼腿部中刀癱在地上目光驚恐的扎巴隊長,突然豎起匕首,對著他的腦袋狠狠的就打了下去。
嘭的一聲,刀柄重重的打在扎巴隊長的腦門上,扎巴隊卡眼白一翻,就昏了過去,女子把染血的匕首在他的衣服上擦了兩下,然後插回靴子裡。
站起身來,走向男人們的營地 ,一會的功夫,就牽來還活著的幾匹駱駝,將一匹駱駝拴在扎巴隊長的腳踝上,然後扔下兩個水囊在他腳邊,然後將剩下的駱駝栓成一條線,都系在自己的白駱駝身上,一言不發的翻身爬了上去,剛走幾步,突然停下來,回頭對仍舊站在原她的龍格語調清冷的說道:“不是要去朔北嗎,走啊。”
龍格啊了一聲,頓時晃過神來,撿起地上的刀鞘,就追了上去。
不得不說路亞行會的人真的很沒有耐性,當天晚上龍格就跟著女子找到了水源,當他看到那一片蔚藍的河水的時候,一顆心幾乎都雀躍了起來,這個之前在沙蠻子面前性格清冷,語調森寒的男人此刻卻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歡呼一聲,就從駱駝身上跳了下去,踉蹌的跑下沙丘,噗的一聲跳到水裡,大聲的笑了起來。
女子穿著一身沙漠女子最普通的亞麻長袍,騎在駱駝背上,高高的站在沙丘之上,淡淡的望著下面的男子,眼神漸漸飄忽了起來,好像是看著他,又好像透過他看到了別人。
她微微的仰起頭,天邊的夕陽將天地都染成了一片火紅,每天傍晚的大漠都是最美的,熱度已經漸漸退去,也沒有夜裡的寒冷,是溫和的,帶著落日的餘暉與滄桑。
五年了,女子低低的一嘆,聲音是那般的滄桑,又夾帶了太多的疲憊。
時間過的真快,一晃,他已經走了那麼久了,而她,也像一抹無主遊魂一般,在這個虛浮的人世中游蕩了五年。
五年來,她的足跡遍及大江南北,名山大川,找遍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角落,可惜,世界那麼大,終於還是有雙腿走不到的地方,黃沙漫漫,征途遙遙,她早就已經失去了方向。
之炎,你在哪裡?你還好嗎?你可知道我仍在找你?
天地火紅一片,夜幕就要降臨。
“姑娘!”龍格抓到一隻沙狐,手腳麻利的撥皮燒烤,雖然狐狸的味道多少有點怪怪的,但是已經連吃了一個月乾糧的人哪裡還會講究那麼多。
女子接過烤的香噴噴的狐肉,摘下面紗,撕下一塊肉,小口的吃了起來。
龍格還是首次看到她的長相,頓時就有些呆住了,傻乎乎的舉著滾燙的烤肉,竟然絲毫不覺得燙手。
準確來說,這女子的長相併不是如何絕美,龍格年紀雖輕,但是也是走遍了西域諸國,見過了各國各色的美人,比她美豔風情的不知幾何,然而這女手渾身上下所散發出那種寂寞淡漠清冷之氣,卻是那般的靈秀逼人,那彎彎雙眉中所帶出的堅強,在火堆的光芒映照下,更加顯得鍾靈毓秀,此刻,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吃著烤肉,就帶著那樣風華絕代的光彩,這不是大家閨秀的女子所有的嬌媚,也不是西域開放胡女所有的風情,更不是風華正茂的小女孩身上的嬌氣,而是獨立的,堅強的,倔強的,難以名狀的獨特氣質。
清冷的女子繼續吃著東西,她連頭都沒有抬起,只是語調冷冽的緩緩說道:“你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音調微微上揚,但仍舊偏顯低沉,可是冰冷的氣息卻直透而擊,嚇得龍格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連忙低頭吃肉,可是沒一會,他又抬起頭來說道:“你不會的。”
女子微微揚眉,冷冷的說:“嗯?”
“我說你不會的。”龍格堅定的說道:“你看起來雖然比較冷酷,但是我相信你不是個壞人,不然你也不會當初在沙暴中救了我們,帶我們進死亡沙漠,更不會給扎巴隊長留駱駝和水源。”
“哼,”女子輕輕的哼了一聲,將手裡的烤肉一把扔到了他的懷裡,在他的衣服上抹了抹手,然後就站起身來,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