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筆的手才揮到一半就被按在了封一白溫熱平坦的胸口。
蘸了墨的毛筆在他前襟落下毫無章法的一筆,滾落在地。
唇齒間溼熱滑膩的觸感讓她猛地回神,一腳踹在他小腿上,趁他吃痛迅速推開他的禁錮。
雖然她很想再賞他一耳光以懲其流氓行為,卻在手掌落下的瞬間猶豫了——
眼前俊逸非凡的男人歪過腦袋,藍眸一瞬不瞬:“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會娶你。”
娶你妹啊娶!她能相信麼?!跟你不熟啊!隨便佔人便宜的街頭小流氓!哼
殷子墨抽了抽嘴角,無視那他臉上純良無害的可憐樣,挪到馬車角落,斜眼:“樓主腦內淤血未散,難免胡言亂語。肢體行動紊亂什麼的,我待會回去跟紅墨姐姐說說,想必多施幾針就會見效。”
“你不喜歡我嗎?”散成金芒的陽光投進他湛藍的瞳仁,渙散的眼眸似乎在一瞬間明朗起來。
她驚悚地彈身而起:“我、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啊!!”
藍眸中劃過顯而易見的失望:“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這是真二還是裝二還是純粹腦子撞壞了沒好?
是她哪裡做的不對讓他有這樣驚悚的認知啊啊啊啊
秦不換的聲音適時響起,她糾結了半天,還是將手伸過去欲扶封一白起來,卻被反拉一把,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撩簾下車。
她見了鬼似地看著他的側臉。
這到底是誰給誰引路?
“你、你眼睛好了?”這矯健的步伐讓人不信也難啊有木有。
“沒有。”轉過頭來,淺色的唇角又浮上了一如既往的溫暖微笑。
“騙鬼啊!”甩手。
反手緊緊抓牢:“啊呀,看不清楚要摔倒了。”
秦不換小刀片似的眼神嗖嗖飛來,殷子墨再次屈服於淫威之下。
尼瑪的,封一白這傢伙其實是二貨是無賴是流氓是混蛋吧吧吧吧!!!
“哎呀,那位難道是百刃樓封樓主?”
“真是俊逸非凡”
“未束髮的模樣,隨意搭配的外袍,鬆垮的衣襟矮油~不羈的樣子好迷人呢~”
“誒?他旁邊那個小丫頭是誰?”
“衣著庸俗,庸脂俗粉~瞧她邋里邋遢的模樣!哼~”
殷子墨在某位江湖名媛百轉千回的鼻音中忿忿淚目,妹的,為了不丟人她特地挑了件最貴的來好不好!封一白這廝才是邋里邋遢啊!!你們這群被欺騙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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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山莊三代武林盟主,卻意外地愛風雅勝過愛刀劍。
芙蕖晚宴,依人造石溪而設,流觴曲水,衣香鬢影。此刻不談江湖,只論風月。
看著源源不斷朝身邊這位江湖第一黃金單身漢湧來的各色江湖名媛,殷子墨斜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了這隻禍害一圈。
她一直認為混蛋有三種。
內外皆混乃下品。
內混而不露其混為中品。
內外皆混而人人不謂其混——這種生物凡人勿近,後果自負。
此刻看著身邊坐姿優雅人模狗樣地端莊微笑的封一白,她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無意中涉足了凡人禁區。
“封樓主身邊這位是?”一把嬌滴滴的嗓音將她拉回了花團錦簇爭奇鬥豔的芙蕖宴現場,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嘖,杏眸桃腮,不可多得小蘿莉一枚。
封一白,淺笑:“交往物件。”
小姑娘一愣,便嚶嚶嚶地甩腿扎進名媛堆裡,原本前赴後繼的姑娘們默默收回了勇敢的腳步。
尼瑪的真想一巴掌朝他後腦勺扇過去啊有沒有!殷子墨咬牙切齒,笑容扭曲:“樓主愛開玩笑”
“墨墨,我沒開玩笑。”斂笑嚴肅。
“你夠了嗷。”握拳壓抑。
“我沒開玩笑。”皺眉。
“喂!”快要控制不住拳頭了怎毛辦?!!
“我沒開玩笑。”微笑再現,光華萬丈。
“你要死了啊!!!”
“我沒開”
一隻嫩白柔荑從他後背滑上肩膀,封一白回頭對上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女子臉龐。
殷子墨震驚了:“時雲久你也來參加相親芙蕖宴?”
這不僅是愛女扮男裝了,連心都娘化了咩?!眼神不自覺地溜到頸下三寸唔,模擬度好高。
女子嘴角不屑一撇,遂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