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五個丫鬟,排成一排,血流到西邊的荷塘裡,將荷葉都染紅了。”
春芽立刻嚇著了,大叫了一聲,被奶媽媽瞪了一眼,又懦懦說道:“春杏不會被打死了吧?”
奶媽媽嘆了口氣,“誰知道呢,便是賣了,又知道賣到哪裡,活不活得成。總之,做奴婢的,就該本分。”
兩個人說話也沒避人,到六姑娘聽個正著,當時就嚇得臉色發白,到晚上的時候夢裡全是渾身是血的春杏找她報仇。六姑娘揮舞著雙手將春杏推開,大喊:“你快走,快走,誰叫你勾引我爹,活該被打死。”
“我什麼都沒做”
“你胡說,你去勾引我爹。”
“我什麼都沒做”
“我也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哭了兩聲,你要怪就怕那兩個婆子。”
“我什麼都沒做”
“啊”
六姑娘哭得喉嚨的嘶啞了,奶媽媽抱著怎麼都哄不好,連王氏夫妻兩個都驚動了,便連著四姑娘都吵醒了,四房裡的燈火通明,都後半夜六姑娘嗓子哭啞昏了過去,四老爺連夜請來的保仁堂最擅長兒科的老大夫王老看了說是驚著了,若是不及時醫治容易傷腦,說完親自紮了針六姑娘的臉色才好看一點。
老太太覺淺,被四房的動靜吵醒了,聽說六姑娘哭得暈過去立刻帶來了一幫人過來。老太太過來了,大太太二太太們便不好繼續睡著了。
大太太聽見六姑娘不好,還有幾分擔憂,急忙忙過來了。二太太便不高興,對著伺候的周嬤嬤說道:“這半夜的還作,真是個沒福的,我心好免不得也過去看看。”三太太望著那燈火都能看出羨慕嫉妒來,不過小孩兒病了就能驚動滿府,若是以往五太太年輕又沒孩子,體會不到母親的擔憂,也覺得六姑娘半夜惱人。
老太太摟住哭成淚人的王氏,“孩子還好好的哭個什麼。”又對王老說道:“她年輕驚不住事,讓您看笑話了。”
王老跟老太太王氏是出了五福的本家,往日裡來往也多。他摸著鬍子說道:“見笑什麼,不過一片慈母心腸。孩子嚇著了,需喝上兩帖鎮靜的藥,明日裡我再過來,看是不是要施針。”
“有勞了,我近日得了幾斤血燕,也分老姐妹嚐嚐。”
“既是好東西老夫也不推辭了,在這裡替內子謝老夫人了。”
大太太是個穩重的,她看王氏光知道淌眼淚,忙安排管家送大夫回去,又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您去睡去吧,我在這裡陪著弟妹。”
老太太讚賞地拍拍大太太的手,“你是個好孩子。我明日也無什麼事,便是不睡也沒什麼,倒是你們不得空,需要好好休息,都回去吧。”
王氏擦了眼淚對眾婤娌道歉,“都是我不中用,半夜擾了嫂子們和弟妹,如今晏姐兒睡著了,嫂子們和弟妹都回去睡吧。明日裡我親自帶著她去給伯母和嬸嬸磕頭。”
二太太在心裡嗤笑:“哪還是明日,公雞啼叫了好幾遍,知府老爺都快要上衙門了。”不過她怕招了老太太一頓罵,倒不敢說出口。
大太太也不多留,領了幾個婤娌走了。王氏和四老爺勸著老太太去睡,老太太說道:“你們怎麼不去睡呢?”
四老爺苦著臉說道:“擔心她呢。這孩子從來好好的,眼睛總是滴溜溜轉著,看著就聰明,就怕”
四姑娘還在屋裡,剩下的不好說。王氏會意,將揉著眼睛的四姑娘帶回去,哄了她睡著。
“你們怎樣擔憂兩個孩子,我便怎麼擔憂你們,都是一樣的心思。”
四老爺是個好男人,立刻為了這幾句紅了眼圈,“玉娘為著大妞妞哭了多少回,生怕聽到人說她笨,大妞妞都六歲了,也不敢送到學堂裡去,只自己在屋裡教著。我就怕二妞妞一下子哭傻了,又惹玉娘傷心,更怕她跟早前的兩個孩子一般立不住”
老太太何嘗不知道四老爺自己也是這樣的心思,她安慰道:“她好著呢,莫要說些喪氣話。便是笨一些怕什麼呢,你從小沒老三會讀書,可是如今你也中舉了,他一抔黃土不知道吹到哪裡去了。高僧算命,從來都說你命裡旺子女,有你這樣的爹,兩個孩子都有福氣,你只管給她們添個弟弟,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有娘這樣的祖母,才是他們的福氣,也是我和玉孃的福氣。”
老太太聽了心裡舒坦,便是有些勞累也覺得值了,她又囑咐許久才起身準備回去,四老爺一路送到上房。
奶媽媽忐忑不安地守著六姑娘,大夫說了六姑娘是嚇著了,她便想到白日裡跟春芽說的話,又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