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寒霜,半晌,只聽韓晨希不容拒絕地說道:“旒燦,靠岸之後。你與表小姐即刻返回千層島。”說完,他轉身步入黑暗之中。
“啊?”這不要他命麼?旒燦癟了癟嘴。很是無辜地瞥向已然呆愣的姚惜婉,“表小姐,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少主下的令哦。”
“為,為什麼?”姚惜婉不依地直跺腳,“表哥,為什麼呀?婉兒討厭你!嗚嗚”為什麼會這樣?人家好不容易才出一次島。她走至船邊,蹲下身,一邊哭泣一邊拍打船板,“壞人,壞人!”
辰兒
手中的游龍劍不停抖動,嚶嚶沉鳴。韓晨希淡眉深鎖,不安,不斷地腐蝕著他的理智。
等我,辰兒。
他在心底輕喚,他很怕,怕就此失去;怕,緣起緣又滅
船在海面上急速前行,兩岸傳來幾聲烏啼,如此,蒼涼,幽遠。
走出船艙,韓晨希面色沉鬱地看向兩岸山嶽。黑夜裡,金黃霎時四溢,游龍劍陡地幻化成一條黃龍,在上空盤旋一週之後又瞬間消失在韓晨希的臂間。
辰兒
天性淡漠的俊容被恐懼所替代,韓晨希等不及船靠岸,猛地提氣,猶如一縷疾風陡然消失在江面上。
“表哥!”姚惜婉急喚出聲,卻已不見那道身影。望著茫茫的江面,她困惑地點了點鼻尖:奇怪,表哥何事這麼急?
寒風悽清,衰草連天。越是北上,越是悲涼,蒼穹下的萬物盡染了黑土的憂鬱。
入骨的冷意侵蝕著他的肌理,韓晨希馬不停蹄地一路疾馳。忽然,天空中傳來一聲鷹嗷,讓馬背上的他微愣:幻靈?
“籲”勒住韁繩,抬頭看去,只見一隻油隼在上空遨旋。
此時,深潭似的黑眸越發深沉,他收緊握著韁繩的手,鮮紅的血又一次染在了韁繩之上,悄然成為暗紅。僵硬著伸出右手,只見一個黑影掠過,幻靈便停在了他精瘦的手臂上。顫抖著將信箋開啟,上面寥寥幾字幾乎摧毀他僅存的理智。
幾匹駿馬自他身後由遠而近,揚起了滾滾飛塵。
“讓開,讓開!”為首一人怒吼,隨即揚起馬鞭。就在鞭繩離韓晨希還有一寸的時候忽然彈回,反將那人鞭落下馬。
“啊,該死的,給我抓住他!”那人迅速地從地上狼狽爬起,鼠目圓瞪,狠戾地命令道。
墨髮在風中輕舞,清冷的面容佈滿極寒,韓晨希,身姿肅肅,好似天外飛仙,凜然得不可侵犯。
馬背上的眾人驚駭地看著眼前之人,躊躇著前進後撤。
“你們還愣著作甚?”那為首之人見同伴遲遲不肯動作,於是拔出身上的利劍,一馬當先地衝去,“孃的,老子要你的命!”
劍起劍落,馬背上,眾人的眼中,卻只留下一片空影。大家駭然地瞪著那空無一人的馬背,心有慼慼:這是怎麼回事?莫非見鬼了?
“辰兒”突然,一聲悲痛莫名的嘶吼從百米之外傳來,震得眾人頓時失了心魂。
“發生了什麼事?”久久之後,一聲厲問將眾人勉強拉回。
“啊,寒大人!”
“方才發生了何事?”
“呃,沒事,沒什麼大事。”為首那人慌忙移向來人,生怕同伴說起他方才的狼狽,訕笑著問道:“寒大人,看這天色將暮,要不要找個地方讓公主好生歇息?”
“嗯!”
“是,小的這就去辦。”
第一二一章 若辰甦醒
灌鉛似的感覺,全身沉重得使不上半點力。我慢慢地睜開眼,入眼的一切顯得極為模糊,整個人懵懂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條件性地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神智才漸漸清明。
休息了片刻之後,方想睜眼檢視自己身處何處,細碎的腳步聲便由遠而近,隨後,吱呀的開門聲輕柔地響起。
下意識地繃緊全身,待發覺來人並無大害之後才緩緩地放鬆神經。
耳聞水聲在空寂的房間內叮叮泠泠,一個甜美的聲音隨之漾開,“小姐以前還老說人家是豬,我看小姐也不比我差誒,都睡了半個月了還不起床。”
嗯?穆盈麼?光是聽這抱怨的碎碎念,我就可以想象出她那嘟嘴的可愛模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有些吃力地睜開眼。嗯,是她,一定是她
“小”只見穆盈轉過頭,話音卻驟然止落。她雙手捧著拭巾,精緻的瓜子臉上,玲瓏雙眸瞪得溜圓。
“方才誰說我是豬呢?”笑意漾在眉梢,我乾啞著嗓音,不疾不徐地問道。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