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人家問你話呢。”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嘟著嘴埋怨道。
“放手!”景恆轉身停下,目光冷冷地瞥向矮了他一個頭的姚惜婉。“一個姑娘家這樣拉拉扯扯得成何體統?”
“體統?”姚惜婉睜著雙眼。表情有些無辜。“人只要每天活著開心就好,幹嘛要講究那麼多?累都累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更為用力地拽緊手中的衣袖。
哼。還是表哥與軒哥哥好,他們就不會約束她這約束她那。
景恆看著她瞪著無辜的雙眼,無奈地拍了拍額頭,轉身繼續大跨步向前走去。
而個子嬌小的姚惜婉跟不上他的步伐,步履踉蹌地被他拖著走。
“大個子。”姚惜婉不滿地在他身後呼叫,“景恆,景大公子,你是壞蛋,總這樣欺負我腿短。”
可惡,她一定要再練練輕功。總有一天,她一定要將他甩在身後。
就在姚惜婉忿忿地嘟著嘴怒視走在前頭的景恆時,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與他們擦肩而過。
一陣邪惡中帶著陰戾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景恒生生地止住腳步。
“啊!”跟在景恆身後的姚惜婉,一個不察,直直地撞上他硬實的後背,“好痛~~”姚惜婉捂著鼻子,淚花在她的眼底不停流動,“大個子,你停下來幹嘛不先知會一聲?”姚惜婉昂起頭,一手叉腰,一手捂著鼻子,怒目而視。
“閉嘴!”發覺那身穿道袍的男子停下腳步,回身看來,景恆一把扯下拽在他衣袖上的小手,假裝生氣地道:“難得出來一趟,你和我鬧什麼彆扭?再這樣,你就給我先回莊裡。”
而此刻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齊雲山三當家,瞭然地冷冷一笑,不以為意地轉身上樓。
哼,打情罵俏也不看看場合!
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離去的背影,景恆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方才那道人,為什麼會讓他有種心懼的感覺?
不經意地垂首,眼前梨花帶淚的美人讓他不由地愣住。
呃,發生什麼事了?
只見姚惜婉狠狠地瞪著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景恆,伸出手將他的衣袖用力地揉捻了一翻,才咬牙切齒地吼道:“你,簡直,莫名其妙!”一吼完,她便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頭也不回地向客棧外跑去。
壞蛋!景恆是個大壞蛋!
姚惜婉用衣袖擦著不斷湧出的淚水,漫無目的地向前跑著,待她停下來時,眼前已是全然陌生的街道。她茫然而又慌亂地四處張望,卻找不到半點熟悉的影子,心裡無限淒涼。
她一步步後退著,第一次感覺到恐慌的滋味。
表哥,軒哥哥,你們在哪?
惜婉再也不淘氣了,惜婉一定會好好聽話,惜婉要回家,你們來帶惜婉回家
好不好?
“嗚嗚”寒風吹在臉上異常生冷,淚水滑過的地方在冷風中猶如如刀割般無比疼痛。姚惜婉徐徐蹲下身子,淚眼婆娑的她,好似無家可歸的小兔子般在雪地上瑟瑟發抖。
而客棧內的景恆,在姚惜婉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之後才恍然回過神。沿著腳印一路追尋的他,在看到姚惜婉如此模樣後,歉疚感油然而生。
唉,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同時也鬆了口氣。
緩緩走至姚惜婉身邊,他俯下身子,伸出手想要碰她,最終卻停滯在她的肩頭上方。
就在他躊躇不定時,姚惜婉猛地抬頭,清澈的眼裡滿是恐懼。
剛想起身後退的她在見到來人是景恆後,未乾的淚水越是一發不可收拾。
“好了,別哭了,方才我不是有意說你。”景恆再也看不過去,上前擦乾她臉上的淚水,心底莫名得有些疼惜。
“你,你欺負人!”姚惜婉一邊哽咽,一邊拍開為她擦淚的手,“你是混,呃,混蛋!”
“嗯,我是個混蛋。”景恆迎合著她,再次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還是笨蛋。”
“是是,我是笨蛋。”
“簡直就是流氓,惡霸”姚惜婉伸手捶上景恆的胸膛,紅著眼的她顯得異常嬌弱動人,“色,呃,色狼。”姚惜婉一邊打著嗝,一邊將自己搜腸刮肚般找到的最後一個罵人的詞吐出。
景恆頓下手裡的動作,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底快要雨過天晴的人兒。
這,都哪跟哪啊?
脫下身上的皮襖,蓋在姚惜婉的肩上,景恆似笑非笑地說道:“回去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