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起了血色的塵埃,並攜帶著殘葉一層又一層地漫天鋪散開去,猶如滾滾的黑雲,瞬間遮蔽了山坳間的所有光明。
天色驟然變暗,宛如入夜一般。
韓珂身形不穩地坐在馬背之上,被風吹得睜不開眼。
就在此時,數道凌厲的劍氣在空氣中劃開。幾不可聞的氣刃樹葉之聲傳入他的耳內,令本就有所警覺的他第一時間接到大腦的指令。
白馬嘶鳴,他騰身飛起。待他平穩地落地之後,數道黑色的身影宛若鬼魅般自狂飛的落葉之後閃身而出。
“諸位是何人?”韓珂未忽視自這些黑衣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戾之氣,故作輕鬆地彈了彈衣袖,隨後環顧了一週,拱手問道:“不知諸位攔住在下的去路是何因由?”
韓珂話落,只見一位手持玉簫的年輕男子自密林之中緩緩踱出。他的微笑,詭媚異常,“你與慕容依是朋友?”
“各位攔住在下,難道是因為慕容姑娘?”來人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極度濃郁,令韓珂不由地一顫。他雙手環胸,張口笑問。
年輕男子笑而不答,他一步步地向韓珂逼近,面色無異地繼續問道:“你可是打算前往奕國?”
“在下是不是去奕國,與各位又有何關係?”韓珂鬆開手,勾唇詢問。他悄然地張開手掌,希望冷風能夠吹乾他手心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冷汗。
糟了,他定是遇上了少主口中所說的齊雲盜賊。
韓珂原本還不十分確定這些黑衣人的身份,當他們忽地擺起陣勢將他死死地困在陣中之時,他才全然相信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跨入了鬼門關。
“不要留下活口!”手持玉簫的年輕男子漠然下令,隨即退出圓陣中心。站在陣外的他,以簫輕拍掌心,笑得一臉詭異。
其他黑衣人聽令,立刻上前。
憑空出現在他們手掌之中的銀鏈在風聲中竟發出叮叮的聲響,猶如黑白無常手中的鎖魂鏈。在韓珂眼中看來,這些銀鏈簡直就是驚悚萬分。
黑夜彷彿巨網一般自頭頂迅速壓下,山坳內僅剩的一絲光線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韓珂身側的白馬不安地刨動著馬蹄,似乎隨時都準備逃離這預兆著死亡的戰場。
黑衣人的身形全然地融於夜色之中,只有他們手中的銀鏈閃爍著無與倫比的寒芒。
韓珂左手翻轉劍身,清秀的臉上佈滿冷汗。在銀鏈閃電般向他射來之時,他旋身飛起,向鎖定好的逃離路線飛去。卻不料,數條銀鏈破空而來,仿若長了眼一般纏繞上他的足踝,將他生生地自空中拉下。
“嘭”的一聲,韓珂重重地摔落於地,鮮血自他口中噴射而出。
濃烈的殺氣漸漸地向他聚攏,就在他以為自己註定命喪於此之時,嘶嘶的蛇吐蛇杏聲自他的腰側驀地響起。還未待他反應過來,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忽地自地面向傳入他的體內。
一致的抽氣聲自四周傳來,凌人的殺氣亦突地退出甚遠。
韓珂將龍蛇收入袋中,果斷地自地上爬起。他抽劍斬斷足踝上的銀鏈,迅速翻身上馬,揚鞭離去。另有幾個黑衣人,依舊依依不捨地緊追其後。
最後,漆黑的山坳內,只剩下幾具人形冰雕詭異地佇立於樹林之中
奕國都城
自景恆那裡離開垂青樓之後,又過了數日,他再一次出現在垂青樓內。
此時的他站在一棵積滿白雪的杉樹下,抬頭仰望著難得湛藍的天空。劍眉微鎖,亮如夜星的眼眸中寫滿了寂寞。惜婉那丫頭,現下如何?瞳孔微縮,他略帶惱意地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
若辰
就在他身處極度的矛盾之中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站在樹下,靜待來人的靠近。
“莊主。”青嵐向著背對她的景恆行了行禮,清秀的面龐此刻凝了一層冷霜。未待景恆回應,她便神色凝重地說道:“那人果然如您所料,並非只是簡單地來此地尋歡,他是另有目的。”
景恆手中拿著茶盞緩緩轉身,目光銳利地向她看去,“什麼目的?”聲音微冷,恰如那瓦礫之上的白雪,純白清澈卻異常冰寒。
“他向柔兒打聽了一個人。”
“誰?”景恆心中一緊。直覺告訴他,那人打聽的人,他定然認識。
“近段時間,奕國內傳的沸沸揚揚的女子。”青嵐直直地迎視景恆地目光,語速緩慢道,“左相千金尹若辰。”
“若辰?”劍眉微皺,握著茶盞的手指不著痕跡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