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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同自己的小木盆並駕齊驅。

“姑娘現在要去我家,豈有不讓在下跟著的道理?”

所謂風度,就是浪裡白條滿臉泥水都不影響人家談吐文雅,平和從容。

既靈發誓她所有捉過的妖裡,都沒這位讓她焦灼,偏對方不急不躁,態度平和友善,讓她都沒辦法翻臉,只能無奈嘆息:“就算你要跟,也可以站起來蹚水走吧,非這麼撲騰地遊嗎?”

“好。”譚雲山倒好說話,立刻從善如流地應,然而身姿一動不動,仍只有一顆頭和少許肩膀露在水面之上。

既靈被打敗了:“那你倒是站起來啊。”

譚雲山一臉真誠無辜:“我已經站起來了。”

既靈仔細打量,果然對方已垂直立於水中,一動不動,當下詫異:“水已經這麼深了?”

譚雲山嘆口氣,道:“我家這裡是城中地勢最低的,水都往這邊湧,沒辦法。”

既靈瞭然,難怪木盆到此處也不大願意再漂了,四面八方的水都往這裡來,木盆哪裡還漂得出去。

弄清楚緣由,既靈繼續划水,想以最快速度抵達正門。雖然水中人把她當騙子,但這麼大的府宅,當家話事者怎麼看都不像會是水中這位雨夜賞月的奇男子,所以入不入得了宅,也不是他一句話可以定的。

既靈邊想邊劃,直到木盆重新漂出一丈多遠,她才發現水中人並沒有再跟上來。莫名其妙地回頭,就見男子一動未動,雖看不見水下,也能料想到他依然原地站著。

“怎麼了?”雖然厭煩對方跟隨阻攔,但對方不跟了,又著實讓人沒底。

水中男子眨眨眼,開口:“我家這裡是城中地勢最低的,水都往這邊湧,沒辦法……”

既靈:“……”

是她記性發生了錯亂還是男子忽然失憶了,這話不是剛說過嗎!

“……所以?”受不了無聲沉默和看不見盡頭的等待,既靈咬牙切齒地又追問了兩個字,她發誓,自己這輩子最好的耐心都獻給槐城了。

好在,對方可能領悟了她的臉色,祭出後半句:“所以像剛剛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就砸沉了別人的船是非常危險的,但凡換個水性差的,都容易出人命。”

雖然過程煎熬,但人家最後說的這句話,確實沒法反駁。

既靈沉默下來,片刻後,誠心道:“是我魯莽了,抱歉。”

“沒關係。”水中男子露出滿意微笑,應答之迅速,笑容之燦爛,讓人真的很想再砸他一次。

“在下譚雲山。”

既靈剛想繼續劃,就聽見對方又追加一句。

來而不往非禮也,她只能報上名號:“既靈。”

“哪兩個字?如何寫?”

“……”

譚雲山眼見著騙子姑娘腰間的鈴鐺開始隱隱閃出熟悉的大鐘似的光,識相閉嘴。

他不相信世間有妖,但卻相信世間有人能修煉出威力巨大的道法奇術,比如莫名其妙變出一口喪心病狂的大鐘什麼的,所以安全起見,不撩撥虎鬚為妙。

一盆一人,同時抵達譚府大門,譚雲山現行遊上臺階,至門前停住,嘩啦起身,竟大半個人都立出水面。

一襲月白色衣衫已被泥水浸透,卻並未顯出更多狼狽,反倒因溼透貼身,勾勒出譚雲山挺拔頎長的身量,比泡在水中時,少了些秀氣,多了幾分舒朗。

既靈怔怔看了半晌,總算開口:“你家臺階怎麼修得如此高?”

譚雲山還以為她要發表什麼高見,等半天,等來這麼一句,無奈解釋道:“我家這裡地勢低,只要雨下得稍微大一點,就算別家不淹,我家也一定進水,到我爺爺那輩終於忍不了了,正好家裡也有錢,索性重修了宅子,據說是下面支了粗木,塞了巨石,反正生生將整個宅子抬高了三尺,聽我爹說從那以後家裡再沒淹過。”

既靈看著沒過譚雲山膝蓋的水,對這個“再沒”,持觀望態度。

譚雲山看懂了她的揶揄,也承認:“今年的雨確實邪性……”然後又趕在既靈挑眉之前,補完後半句,“但天災就是天災。”

既靈不再和他爭辯,起身跨出木盆,毫不猶豫踩入水中。頃刻間,水就沒過了她的膝蓋,刺骨的冷像針一樣扎得她整個下半身都打寒戰。更不能忍的是,同樣是水漫膝蓋,在譚雲山那裡,就是剛剛漫過,明顯人家一抬腿就能蹚水輕快前行,可在自己這裡,就直逼大腿,怎麼瞧都不是一個可以用“淺”形容的深度。

既靈不甘心地仰起頭,企圖以氣勢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