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仙人,而仙物、仙獸可能有主,仙人就更不能隨便動武了。
唉,哪就弄出來這麼一檔子麻煩事。
從塵水中冒出頭的時候,南鈺在心中重重嘆口氣。
立於思凡橋邊幫忙暫且照看一眼塵水的淵華上仙褚枝鳴是個穩重踏實的青年,燕頷虎鬚,看似勇猛兇狠,實則心性純善,堪稱溫良恭儉讓。
“怎麼這就回來了?虛驚一場?”本以為友人下凡一趟至少也要個半時辰,未料眨眼而返,褚枝鳴便順著最有可能的方向猜測。
南鈺擺擺手,清朗的少年臉皺成一團:“別提了,特蹊蹺,弄不好要棘手。”
面對友人,他恢復本性,再不端著那累死人的上仙氣度。
褚枝鳴不是個好事的性子,便也不細打聽,只問:“那該如何,需要我幫忙嗎?”
南鈺不跟對方假客氣,直爽道:“你幫我看著點思凡橋就行,我去找我師父問問。”
褚枝鳴點頭,只道一句:“這裡有我,你放心。”
南鈺沒言語,只感激地看了他一下,一切盡在眼神裡。
相識多年,南鈺總嫌褚枝鳴太過一本正經,說話也好做事也罷都一板一眼,幾近無趣,但又不得不承認,在需要借一把力的時候,這樣的朋友讓人安心踏實。
告別褚枝鳴,南鈺直奔岱輿仙山。
岱輿是距離九天寶殿最近的兩座仙山之一,無數有司職的上仙居於此,其中也包括南鈺的師父——庚辰上仙,鄭駁老。
庚辰上仙司職星象,歷來都是最受天帝器重的上仙位之一。
其實在九天仙界,壓根沒有“師徒”一說,尤其像南鈺和鄭駁老,皆為上仙,即便庚辰上仙更被天帝器重,名義上兩個上仙位仍無分高低,該平起平坐。
但南鈺和鄭駁老的淵源不止於此。
數百年前,在二人都還沒成仙的時候,南鈺就是鄭駁老的徒弟,只是不知他有福還是他和鄭駁老生辰八字太相合,總之就是他十四歲投入鄭駁老門下,跟隨師父剛修行三年,師徒二人就雙雙成仙。
當然鄭駁老比他的修行高多了,故而昇仙之後沒多久就做了庚辰上仙,而他則是在九天仙界做了幾百年的散仙后,方才夠格做這個塵華上仙。
但無論身份如何變化,他和鄭駁老的師徒情分從未變過,而師父也不愧為師父,每回他遇見什麼難事,鄭駁老三言兩語就能幫他指點迷津。
剛抵達岱輿,還沒往庚辰宮去,南鈺就聽見了叮叮噹噹的銅器碰撞聲響,自西而來,由遠及近。
南鈺莞爾,駐足向西而望,好整以暇地等著。
沒多久,一渾身掛滿破銅器的老頭映入南鈺視野。老頭鶴髮亂須,蓬頭垢面,周身懸掛的破銅器就像盔甲,走起路來晃晃蕩蕩,叮叮作響,跟穿著盔甲似的。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庚辰上仙鄭駁老。
南鈺早習慣了師父的神神道道。其實剛成仙的時候師父沒這樣,雖近五十,但仙風道骨,智慧儒雅,看著就像四十出頭。結果當了庚辰上仙之後,天天沉迷星象,如今幾百年過去,生生把自己折騰成了白髮長鬚的老頭,讓人哭笑不得。
“我一算,就知我徒今日會來——”還離得老遠,鄭駁老就大聲嚷嚷道。
南鈺笑,哄著這位老小孩:“是了是了,什麼都瞞不過您。”
“又遇上什麼事了?”鄭駁老來到南鈺面前,話問完了,身上的叮叮噹噹還沒消停。
南鈺無奈伸手,扶住幾個叫得最響的“掛飾”,才低聲道:“有個物件落在了人間塵水,卻攪動了九天塵水,我不敢妄動,想拿輪廓請師父辨認。”
鄭駁老挑眉,見徒弟沒像往常一樣調侃“你不是會算嗎,算一算我來幹嘛”,言語間更是收斂隨意,滿是正經,便也難得不打趣,直奔主題:“拿來我看。”
南鈺掌心朝下,輕輕一劃,腳邊雲霧裡就映出了譚雲山的“畫作”。
鄭駁老低頭看了半晌,忽然低聲道:“隨我回庚辰宮。”
不能在外面講只能回庚辰宮說,證明這物件不尋常。南鈺一顆心往下沉,轉瞬,已隨鄭駁老入了庚辰宮。
庚辰宮是庚辰上仙的宅邸,原本只是居住休息的地方,就像南鈺需要守著塵水和思凡橋一樣,庚辰上仙每日的大部分時間也該待在九天寶殿旁的庚辰殿中,隨時觀星卜卦,將異動稟報天帝,當然天帝若需要問事情,也可立即找到人。
但到了鄭駁老,這庚辰上仙當得就隨意多了,前些年還算老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