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大事之後,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暗自揣測著淨念禪宗和“邪王”石之軒究竟是如何結仇的,竟能逼得一向低調少諳世事的淨念禪宗如此震怒……
想到這裡,原本還因為凌楚思又牽扯上了“邪帝舍利”一事而不免有些擔憂的季霄白,在心裡琢磨了一下,一時之間,竟是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因為可能身懷“邪帝舍利”而免不了的會被魔門高手盯上的凌楚思倒黴,還是已經被淨念禪宗的和尚們盯住追殺,眼看就是不死不休局面的“邪王”石之軒更慘了……
洛陽城最繁華的北市之中,有一間巴蜀商人開的商鋪。前面是店鋪的門面,後邊連著的院子,則是可供店鋪的主人家在此居住休息。
此時的石之軒依舊是一副白衣文士的打扮,神采從容優雅,舉止若行雲流水。他負手立於商鋪後院的一棵桂花樹,神色淡泊漠然,腳邊灑滿了桂香落花。
這處商鋪的大老闆,亦是魔門天蓮宗宗主、有著“巴蜀胖賈”之稱的安隆正低聲向石之軒彙報道:“淨念禪宗裡面安插的釘子送來的訊息,八月那會兒,有一名喚凌楚思的女子經由淨念禪宗地底的密道潛入寺廟中,後來驚動了淨念禪宗的四大護法金剛,就連那修習了‘閉口禪’的了空和尚都露面了……”
“凌楚思?”石之軒微微回首皺眉,疑問道:“誰?”
安隆腆著大肚腩,用似乎尤為短小卻極其胖的手撓了撓鼓起來的太陽穴那裡,見石之軒神色一片漠然,似乎絲毫不為所動,方才繼續低聲說道:“凌楚思,就是三年前那個被人誤以為是花間派護派尊者的女子……”
石之軒微微眯起眼睛,“是她!”
安隆抽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道:“凌楚思言裡言外,她會知曉淨念禪宗的密道,皆是從您之處得知……”
石之軒的眼睛裡猛地閃過一絲攝人的寒芒,旋即卻是怒極反笑,口中喃喃道:“凌楚思,凌楚思……”
石之軒負在身後的手忍不住的握緊,隨即拂袖而去。
安隆望著他的背影,滿是贅肉的臉上,明明那雙漆黑的小眼睛機靈狡詐的一直提溜轉,然而這會兒,許是因為太過震驚的緣故,竟是有了幾分呆呆的模樣。
片刻之後,等到石之軒走遠之後,院中一陣秋風輕輕拂過,伴隨著一陣沁人香氣,又吹落了大片桂花,幾乎胖成一個球的安隆卻是站在原地,望著石之軒的背影,不禁打了個寒顫。
石之軒之前雖然從淨念禪宗四大護法金剛的手下順利脫身,不過,因為凌楚思之前甩給他的黑鍋對於淨念禪宗來說,實在是事關重大,以至於,那一次的交鋒之後,淨念禪宗依然沒有放棄對“邪王”石之軒的追殺。
偏偏以不嗔為首的四大護法金剛功力深厚,尤其是四人合力之時,便是石之軒也不得不小心避讓,索性,才剛剛出關現身江湖的石之軒乾脆又喬裝改扮,直接化身裴矩,憑藉之前查探到的有關西域的風俗、山川等情況,揮毫潑墨,一連撰寫了三篇《西域圖記》,並將其獻給了隋帝楊廣。
裴矩此舉討得隋帝楊廣歡心之後,楊廣乾脆將其宣召至朝中,任其為民部尚書,長伴左右,每日都向裴矩詢問探求關於西域的種種情況,隨後,又命裴矩專司經營西域。
隋帝楊廣登基之後,便一直有心營建運河永濟渠,作為航運水道,以此溝通黃河與海河流域。
金秋十月,正值楓葉爛漫,秋高氣爽。
凌楚思離開北方靠近突厥、契丹一帶,位於大隋邊境的桃李鎮後,便一路沿著水路乘船南下,待到秋葉飄零之際,大船到達了江都郡中之後,停靠至碼頭。
也是有緣,凌楚思這次乘坐的這艘船隻,上面的船主高老大碰巧和她三年前從嶺南一代乘船至揚州城的那個船主是同一個人,雖然高老大這次用的並非是上次的舊船,不過,船艙裡面那間佈置精心專門給貴客準備的艙房卻是相似的。
凌楚思這次上船,即使從六七歲的小女孩變成了十來歲的小姑娘,依然還是險些被高老大手下的船員攔阻,不過,凌楚思踩在踏板上的時候,高老大正好從船艙裡出來,嘴裡還叼著一根包粽子的粽葉。
當高老大站在甲板上,有些發怔的對上了凌楚思驟然間微微睜大卻忍不住彎起來的眼睛後,無意識的張開嘴,連下巴都險些掉了,嘴裡那根粽葉自然直接滾落到了地上。
“我認識你們家船主!”凌楚思衝著那個盡職盡責的船員小哥一挑眉,手上輕輕一推,已經把人高馬大體重能分她好幾個的船員給輕飄飄的推開了,旋即便步伐輕快的走到了船上,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