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獨孤鳳主動上門邀請她和孫思邈、阿伊給獨孤閥的老夫人尤楚紅看診的,不過,獨孤閥有認真、熱心的招待他們,也是真的。兩相比較一下,就算明知道獨孤鳳還有別的小心思,在她和死敵石之軒的女兒之間選一個,凌楚思也肯定是會偏向獨孤鳳的呀!
剛剛就已經被震驚得無法做出回答的侯希白,眼神錯愕而又茫然的望著凌楚思,等到又聽到她說自己和“邪王”石之軒的關係又不好之後,那把扇子,終於被從侯希白的手中驚掉了。
凌楚思聞聲瞥了一眼,便好心的提醒道:“你的東西剛剛掉了。”
“謝謝……”驟然聽聞凌楚思毫不在意的隨口就說出了石之軒和碧秀心兩個人的名字,以及隨後補充的那句“我和‘邪王’石之軒關係又不好”,侯希白已經整個人都被嚇得清醒了。
長久的緘默之後,獨孤鳳突然回過神來,震驚道:“你認識‘邪王’石之軒!?”
“我們——不是朋友,甚至於,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說是敵人也不為過。”凌楚思言簡意賅的回答她道,還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獨孤鳳還沒能接受得了,同自己請回家的神醫孫道長形影不離的凌姑娘,竟然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王”石之軒認識不說,而且兩個人的關係還不怎麼好——這樣的人,大家知道的,除了同樣大名鼎鼎的“陰後”祝玉妍外,恐怕其他的絕對多數都已經早早的死在了邪王的手下……
至於侯希白,由於太過震驚,他的手指都還有些微微有些的顫抖,嘗試了兩次才終於把自己繪著美人圖的摺扇撿了回來。
他這會兒已經連石青璇都沒心思去看了,畢竟,經過凌楚思這麼一句提醒之後,侯希白滿腦子都是自己師父石之軒和石青璇的面孔在不停的交換,一會兒男一會兒女,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的,整個人彷彿都跟著變得渾渾沌沌的。
許久之後,侯希白才心情極端複雜的坐在這裡,聽著石青璇清泠悅耳的簫聲,心中一片死水一般的沉靜——不過他幾乎就沒有用得上什麼其他的反應,反正他又不會自己主動承認,自己是石之軒的弟子,也是石之軒所屬意的花間派繼承人……
——不過,也多虧了凌楚思才和獨孤鳳認識不久,兩個人之間甚至都談不上什麼交情,所以,凌楚思自然不會把自己便是之前江湖上一直瘋傳、並且莫名其妙的背了很多黑鍋的“花間派護派尊者”一事說出來了。
石青璇的簫聲還在繼續,除了同時都在琢磨她父親石之軒的凌楚思、獨孤鳳還有侯希白三人外,眾人皆是心馳神往、沉醉其中。
石青璇的神色淡淡的,明明是微微垂眸的模樣,卻又偏偏讓人不敢生出半點綺思遐想……
待到她一曲簫聲結束,石青璇不顧面前眾多人,徑自轉身離席。
凌楚思也隨即收回了視線,握著自己手中的雪鳳冰王笛,跟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的獨孤鳳笑道:“石青璇的簫聲果真名不虛傳。”
獨孤鳳心神恍惚的下意識回答道:“當年慈航靜齋碧秀心的簫技也是天下一絕,石青璇畢竟是她的女兒,青出於藍。”
話音落下,凌楚思只是瞭解的“哦”了一聲,畢竟,她對碧秀心是真的不太瞭解,反而是獨孤鳳,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差點咬到舌頭尖,猛地一個激靈。
“我看這裡不像是就為了一曲簫聲佈置得這麼複雜,接下來是還有些什麼安排嗎?”凌楚思抬頭看了看院中奢華綺麗的景緻,不由得有些好奇道。
“正值盛夏,此間主人也是藉此機會辦了一場賞荷花會。”獨孤鳳回答道,“只不過石青璇的名氣太大了,原本的賞荷花會,在她面前,自然只能淪為陪襯和背景。”
“說的也對!”凌楚思點點頭,看見獨孤鳳和侯希白都還有些驚嚇過度的模樣,好歹沒再重複一遍剛剛的觀點:畢竟是“邪王”石之軒的親女兒,自然非同一般。
石青璇雖然已經離開了,不過,賞荷花會卻還在繼續。
凌楚思同獨孤鳳一起走到硃紅色的九曲橋頭,看著滿池碧色蓮葉接天,綻開的荷花、粉色的花苞點綴其間,倒是頗有幾分酷暑之下的清新之意。
凌楚思一手握著笛子,一手輕輕的搭在石橋的欄杆上,側過頭來,見獨孤鳳仍舊是那身嚴嚴實實、一看就熱、不過確有幾分英姿颯爽的黑色勁裝,不覺微微莞爾,直接伸手一撈,竟是憑藉自己內功深厚,在眾人被驚赫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的情況下,以掌風掀起了一朵荷花飛向了獨孤鳳。
獨孤鳳自幼習武,天分極高,如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