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可做鬼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類能看到過自己。
夏綰笑著將手裡的花圈又往他面前遞了遞,“我能看見你。”
“怎麼可能?”他的聲音很是弱小,夏綰幾乎聽不見。
“我的眼睛與別人不同,能看到你們。”夏綰也拉低了聲音,跟他解釋,生怕聲音一大,就得把他所剩無幾的陰氣嚇散了,“你的名字是什麼?”
“王小哇。”鬼魂細聲答道。
夏綰突然記了起來,第一天來青山村的時候,就聽村口商店老闆說過,老王家的小兒子,五歲的時候在河裡溺亡了。“你是村頭王大叔的兒子?”
鬼魂聽夏綰提起王大叔,縮了縮鼻子,抹起眼睛來。那時候來河邊玩兒,沒長心眼兒,被河裡的水鬼拖下了水,怎麼掙扎也浮不起來,就這樣丟了小命。頭七的時候,他也回去看過阿爹阿媽,阿媽瘦了一大圈兒,哭得傷心的很,小哇也傷心。可阿媽和阿爹都看不到自己,小哇在靈堂裡陪了阿媽一整夜。天亮的時候陽氣盛了,王家不能再呆,小哇才回去了河裡。現在夏綰提起自己的父母,小哇有些傷感,可鬼魂是沒有眼淚的。
夏綰見他提到王家的人,這副傷心的模樣,心裡便有了答案。河邊的水草,傍晚的時候積累陰氣,可白日裡經太陽一曬便會散去,並不足以補足太多的陰氣。
夏綰一眼掃到一旁的幾株水草,因為被大石遮擋,終日曬不到日頭,是以陰氣也積攢得濃厚些。夏綰摘了那株水草起來,送來王小哇面前。
王小哇看到水草上茂盛的陰氣,忙湊了過來,一頓飽食,讓他的輪廓清晰了幾分。
夏綰看著天色不早,將做給他的花環放進了河裡,便提起花籃要回山上。走出去幾步,夏綰回頭過來,王小哇正站在河水邊上,幽幽看著額夏綰的背影。夏綰跟他揮手道別,見他也揮手回應。
回來山上,該是晚飯的時候。白掌本在門口等著夏綰,這一個月來,白掌說話已經利落多了。見夏綰回來了,歡喜過來迎接,“綰綰回來了,想你!”
白掌美少年的模樣,還真讓人有些心動。夏綰找了個花瓶,將剛剛截好的野菊花插入了瓶子,擺在客堂白掌的原身旁邊,給他做伴兒。白掌嗅了嗅野菊花上青澀的香氣,便湊來夏綰身邊,“奶奶趁著你下山,把飯都做好了!”
夏綰忙不迭跑來廚房,看著奶奶已經擺好的兩碗滷肉飯,香噴噴的,誘人得很。
林奶奶見夏孫女兒回來,“老太太我餓了,等不及你回來就自己做了個滷肉飯。”
“哇,好久沒吃奶奶做的滷肉飯了!”以前在都市生活,多有繁忙的時候,奶奶有時候也來不及做飯,便常做這滷肉飯給夏綰。夏綰怎麼吃都吃不厭。夏綰放下手中的花籃,過去幫奶奶端著飯碗,放來了院子裡的桌上。
奶奶笑道,“我就知道你該想吃了!”
天色暗了,夏綰點亮了院子裡的燈,便和奶奶享用起晚餐來。奶奶的滷肉飯還是老味道,豬肉本身就帶著甜味,加上滷味上色薰香,切成丁拌入米飯,配上青菜和煎蛋。以前總是匆匆忙忙,來不及體會太多,食物用來果腹便可以了,現在在山上吃起來,別有一番幸福的味道。
吃過飯,山風有些大,奶奶挪進了客堂,將夏綰下午摘來的野菊花清理一遍。廚房的水缸空了,夏綰便走去溪水邊,打些水回來。
白掌陪著夏綰出來說說話。兩人走來蓄水池邊,卻看到蓄水池邊上,放著一個花圈。夏綰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下午在河邊,自己做給王小哇的那個野菊花花圈。夏綰走去水池邊,拾起花圈,四周圍看了看。
躲在水邊的王小哇,看著夏綰過來,只有一隻木靈跟在身邊,壯了壯膽子走了出來,“姐姐,河裡就住了我一隻水鬼,我一個人不好玩兒!我就。。。跟著你過來看看。”
夏綰看他身上的陰氣,到了晚上便盛了些,靈身的輪廓,更加清晰了。小哇眼睛很大,看著夏綰眨巴眨巴,可憐兮兮的樣子,夏綰心都化了,“活人身上陽氣重,你要跟著我,怕是會傷到你。”
小哇嘻嘻嘻笑了兩聲,一竄拿起剛剛石頭上的花圈兒,飄忽過來將花圈兒帶到了夏綰頭上,然後落回原地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夏綰明白過來,晚上陰氣深重,他才沒那麼怕人的。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花圈,又指了指旁邊的白掌,問小哇道,“你能看到他麼?”
小哇笑嘻嘻看著白掌,“哥哥是山上的木靈吧?”
白掌彬彬有禮,對小哇自我介紹道,“我本是這山上的一株靈草,前陣子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