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床位不緊張,季澤在的病房只躺了兩個病人。閻墨的目光落在了一號床上,病人床頭一個小女孩正跪哭著。病人艱難地睜開眼,看到閻墨,明顯愣怔了許久。
連帶那個跪哭的小女孩,也看向了閻墨。閻墨眨了眨眼,向女孩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驀地,季澤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演戲呢?”
閻墨這才走到了二號床:“身為醫生,不僅要看病,還要關愛病患。”她衝女孩又揮了揮手。
“呵。”季澤突然蹦出一個字。
“····”
二號病床上,躺著一個燒傷的男人。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帶攝像機記者模樣的人。
季澤翻著病例,微微鎖眉。閻墨在他背後踮著腳,仰頭看著。季澤稍稍將病例拿低了點,閻墨這才看清上面的字。
軍人,左小腿燒傷後四日轉院。
看左小腿,該是Ⅱ°燒傷,整個小腿呈烏紫色,結著厚厚的痂。燒傷的創面潮溼,溢著粘稠的滲液。
季澤側身摸了摸他的左腳背面:“動脈未觸及。”他的眸子,沉了下去,對著閻墨:“接下來?”
“先進行雙小腿切開減張,根據情況再決定是否截肢。”閻墨說的很快。
她的語氣冷冷的,甚至看病人的眼神,都帶著些許漠然。不像是在看病人,倒像是,季澤不由晃了神,看一個比她低等的生物。
“對嗎?季醫生?”但很快,她又恢復了輕快的語調。
“醫生。”躺在病床上的軍人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枯瘦的手抬起,抓住了季澤的手腕:“我拒絕···截肢。”
他細若遊絲的聲音,蕩在季澤的耳邊。
一直沉默坐著的記者,也起了身:“醫生,最好不要截肢。張哥他是軍人····”
“所以,命也不要了?”季澤說。
“對,命也不要了。”病人跟著說道。聲音雖輕,卻悍悍的。
他剛說完,閻墨的眼前就出現了一排數字。
人類,可笑。
她向來厭惡輕言放棄自己生命的人。
季澤合上病例,轉身離開。到了門口,他的腳步滯住:“過來。”
閻墨抓著手機小跑跟上:“季醫生,你要給他做手術麼?”
“嗯。”季澤的衣襬揚在微風裡。
滴
閻墨的手機亮了起來,季澤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螢幕,一串熟悉的號碼下備註著四個字—良家婦男。
閻墨掛了曹院的慰問電話,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