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的時候。
閻墨的指尖,撥開他散在額尖的髮梢。她將藥化在熱水裡,用勺餵了季澤半口。順帶將枕頭疊起,扶著他躺了上去。
夜,更深了。
季澤喝了幾口藥,症狀緩解了些。靠著枕頭,沉沉地睡去。
閻墨關上燈,靜默地坐在他的床沿。過了會,她點了點季澤的胳膊,沒有反應。
不知道,吸口陽氣,手指的症狀會不會緩解。
她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原本她肉體受損,幾乎都是因為季澤。
於是,她轉身半蹲在床邊。清冷的月色,灑在季澤蒼白的臉上。她毫不猶豫地低頭,柔軟的唇,落在了季澤的唇角。
“喝藥了。”她喃喃說。
季澤下意識地張口,她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撬開他的牙關,一團金色的氣體,從他的喉間鑽進閻墨的口中。
她焦黑的拇指,慢慢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驀然間,黑暗裡一雙眼睛睜開。閻墨趕快離開季澤的唇,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鉗住。翻身,她就這麼被季澤壓在了身下。
閻墨的心臟,第一次劇烈地跳動著。
第9章 第8章
她原本有力氣推開季澤,奪門離開。但閻墨不知為何噤住,手揉扯著枕頭的一角,怔怔地看著季澤。
她的大腦,已然是一片空白。一半的思緒,回味著季澤甘甜的陽氣,另一半,落在了季澤的臉上。
所幸,漆黑的夜色遮住了她全部的表情。她才可以明目張膽地打量著季澤。
他穿著單薄的亞麻睡衣,胸口稍敞,挺括的胸肌隱隱綽綽地露著。沉默了半響,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一隻手緊緊地鉗著她,另一隻手朝著床頭伸去。
嗒,他按下開關,整個房間頃刻間亮了起來。季澤終於看清壓在自己身下人的臉。
他的眼神,一時間瞬息萬變。
閻墨挪了半寸,慵懶地靠著床頭。她在賭季澤未感受到自己吸食陽氣的過程,她等著季澤開口質問。
但,季澤始終未說半個字。那雙眸子對著她,深不見底,捉摸不透。
閻墨放棄等季澤開口,縮了手腕:“疼。”她和季澤對視,眼裡盡是婉媚風情。甚至兩瓣紅唇的開合,都帶著蠱人的味道。
季澤的目光滯住,落在她的唇角。閻墨見狀,撐著枕頭起身,跪坐在床上。兩人之間,僅有咫尺之遙。季澤的呼吸逐漸加重,鉗著閻墨的力量,又加大了幾分。
“你,怎麼來了。”
季澤終於開口。
閻墨仰著頭:“聽說,你病了。”她又縮了縮手腕:“季醫生,疼~”
季澤鬆開手,瞥了眼閻墨的手腕,那裡,已多了幾條通紅的手指印。
“你···”季澤話還未說完,閻墨的手掌倏忽抵住他的手腕,三根手指曲起,替他把脈。
脈相平穩,季澤應該是恢復了。
“沒事了。”
“我知道。”
“你要說什麼?”
“天色不早了。”
何止了不早了,天都快亮了。閻墨也懶得回去,收了收散在床頭的藥劑,赤腳下床,轉身坐在房間靠窗的椅子上。倚著椅背,拖著頭小憩。
“既然這樣,那一起上班吧。”她回。
季澤喝了口熱水躺下:“拖鞋在鞋櫃二層。”
*
處分的結果未出,閻墨始終抱著幾分僥倖。都說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她在市醫院人緣還算不錯,院裡辦事總不會和地獄一樣,冷酷無情。
車在醫院的地下室停住,閻墨因為半夜沒睡,這會靠著車窗睡的正香。雙唇一張一合,一點口水順著嘴角流下。
季澤關了發動機,開啟一側車窗,偏頭看閻墨。她睡覺的姿態真是···奇形怪狀。
時間還早,季澤沒叫醒閻墨,而是靜默地坐著,在車裡等了許久。閻墨睡覺不安分,在副駕駛座四處的挪著,尋找最佳的安眠位置。
最終,她的姿勢卡在車窗邊沿,頭慢慢地滑向車門,就在快撞上的剎那,季澤的手,拖住了她的腦袋。
閻墨側過身,腦袋蹭了蹭季澤暖暖的手掌。
季澤微微一怔,心宛若被幾根漂浮的羽毛掠過,霎時酥麻。他的腦海裡,閃現過三年前敘利亞的街頭。
閻墨真是,一點沒變。
他抽了張紙,擦了擦閻墨的嘴角的津液。再抬頭,撞上了一張堆滿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