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你說這些,我就是想要告訴你,我雖然在屍道上有所成就,可真的想要起死回生,我做不到。”
莫愁正欲說什麼,卻被妙真打斷了,她繼續道,“如今我的丹藥固住了謝清明的血脈,現在想要救他,需要走三步。第一,他體內仍有大量的蟲卵沒有排乾淨,它們會繼續腐蝕他的血肉,從內向外地摧垮他。據說,你能治這些蟲子。”
莫愁點點頭,示意妙真繼續。
“第二步,就是想辦法讓他現在的傷口癒合。人只要活著,就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可是這麼多的傷口,如何能夠自愈,何時能夠全部癒合,我們也不知道。少則半年,多則幾年……我能做的,就是在他長出新的血肉之前,儘可能讓他不至於感染而死。當然,只是儘可能。”
“第三步……你也看到了,清明毀容特別嚴重。即便有一日,身體的機能能夠恢復到常人水平,他的容貌也回不來了。我是個修行之人,對於皮囊,向來並不看重。可你們還都年輕,能否過得了心裡這道坎?讓他重新燃氣生的希望,這才是最難的。”
莫愁盯著血色的太陽,眼眶發酸,她知道哭嚎與痛苦毫無意義,只能咬著牙,把滿眼痠澀的淚水,硬生生嚥進了肚子裡。
“上人說的,是最好的可能……那退一萬步講呢?”
妙真明白莫愁的意思,拂塵掃過珵美的領口,白淨的鎖骨處漏出一塊血窟窿來。莫愁認得那傷口,是在裘家冰窟裡,被蛇咬的。
“這應當是珵美死後受的傷,如今她固化殘魂,熬成了活屍,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可是卻沒有自愈傷口的能力。一旦受到巨大的打擊,很容易神魂俱滅。”
她平靜地望著莫愁,知道莫愁是個聰明人,只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巨大的資訊量。
莫愁點點頭,“上人的意思是,若把清明熬成活屍,他就將永遠都是這幅血肉模糊的樣子了,對麼?”
妙真將拂塵橫在身前,頷首點頭。
莫愁無奈地苦笑了兩下,長長地嘆了口氣,擼起袖子道,“既然上人說了,就按上人所言的來吧。先走第一步,放血吧。”
莫愁的話還沒說完,妙真的神色突然凌厲起來,她拂塵一甩,騰空而起,喝道,“何人敢再此造次?”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
第80章 胎記
拂塵所到之處; 生生劈出一道冰冷的寒光。莫愁還來不及反應; 只在電光火石間; 那道無形的寒光裹挾著天罡之氣,驟然幻化為一道符咒; 如泰山壓頂一般; 落於莫愁身側。
一聲熟悉的慘叫於虛空處傳來; 不多時,一道人形從空中跌落; 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一席鵝黃色長衫; 正是廣寒。
莫愁驚呼著擋在妙真和廣寒之間; 道; “上人,誤會。這是廣寒; 我院子裡的小樹妖; 不是外人。”
妙真見過廣寒,只是猜不透他來此偷聽; 是何用意。
莫愁正欲詢問,廣寒卻先發制人地拽住莫愁的胳膊,就要把她拖出去。可妙真的符咒猶如一堵無形地結界牆,困得廣寒動彈不得。
他只能狠命地推著莫愁; “你不能放血救人!你失血已經太多了; 怎麼可以再放血呢!”
莫愁能夠感覺廣寒的身體在開始顫抖,靈力像脫韁了的野馬一般不受控制,奔騰著外洩。莫愁扭過頭看向一臉神色自如的妙真; 道,“上人,您慈悲為懷,救苦救難,怎的就不能饒恕這麼一個偷聽的小妖呢?”
妙真眯著眼,看著地上的廣寒,“樹木成精,與人類修行,本無二異。那日我見你身化藤條以救人,知你心有善念,還盼你日後能修得正果。可今日你形跡可疑在先,又無理阻攔莫愁救人。你千百年化人形,知喜悲,當悟得生而不易。如今見死不救,枉顧你修行至此。如此看來,不若散去了你的精魄得好!”
廣寒譏誚著冷笑道,“那上人修煉至此,憑著幾分道行,便無端毀人修行,就是大善了?我因緣際會,有今日之修行,唯心裡所想一人,唯心中所執一念。天地蒼生與我何干,我生而為守護莫愁,死亦是為守護莫愁。我沒修過那慈悲道,也生不出菩薩心!”
莫愁一個頭兩個大,她本就因為清明的傷勢惶惶不安,如今還要為這死軸的一人一妖斷官司,不免煩躁起來。莫愁果斷地從腰間掏出匕首,毫不吝惜地順著剛剛癒合的傷口劃開,一股獻血噴湧而出。
“行了都別爭了,我心意已決,一定得救清明。上人犯不著和一個口無遮攔的小妖精較勁。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