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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裘老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重重地垂著胸口,“慕春……慕春……是我害了你”,每一聲都刀剜般淒厲,莫愁也相信這是真心。

可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千金縱買相如賦,聽不到了就是聽不到了。

那黑黢黢的“五毒”依然不肯離開,莫愁割下一綹頭髮用火燒成灰向那群黑影拋去,這些動物就在所有人驚詫的眼神裡逃命似的四散而去。

莫愁的胳膊上依然淌著血,但她俊俏的小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悲喜,她太累了,抬腿就離開這亂得不堪入目的房間,絲毫不管別人的召喚,留給幾個劫後餘生的活人一個孤絕的背影,融進無邊夜色裡,看起來那麼孤獨。

良久,莫愁長長地倒吸一口涼氣,看了一眼已經開始結痂的胳膊,媽的,真特麼疼。

作者有話要說: 人世間的感情都是很複雜的,尤其是愛情,靡不有初,起初時分皆是驚天動地震懾靈魂的,說的話做的事也皆是真心實意的。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生命的消亡,隨著利弊的權衡,愛情就開始鬆動,也是常有的。裘如玉對三姨娘花慕春的情感,亦是如此吧。

他不是不愛她,他只是更愛自己。

莫愁生活在裘家,叫裘氏夫婦爹孃,卻姓莫名愁,接下來會揭曉是為什麼。

第4章 回憶

其實莫愁不是裘府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她生在城北三十里的山野人家,父母在她三歲半的時候就雙雙病逝了,留下她與奶奶相依為命。在奶奶的照顧下和村裡鄉親的幫襯下,野孩子一樣地長到了十二歲,奶奶也撒手人寰了。

隨後種田、打獵、縫縫補補,都成了莫愁一個人的事情,好在鄉親們心善,沒人欺負這孤兒,還時不常給她送去些衣服食物。

這生來命不好卻體格嬌小的女孩沒被凍死餓死,還練出一手打獵的好絕活,不定期還能回饋一下鄉里鄉親。

三年前的冬天,雪下得格外早,才十月出頭大雪就封山了,繁盛的樹木花草還沒來得及體會秋風蕭瑟就被凍住了,花瓣上、樹葉上都被裹上了一層冰凌,像琉璃一般,分外好看。

可好看歸好看,莫愁和鄉親們還沒來得及儲存好足夠的食物過冬。她先是連夜和婦女們一起去地裡把白菜拔下來運回家中的菜窖裡做冬菜,然後就顧不上只睡了一個時辰和忙了一宿的勞累,和男孩子們騎馬上山打獵了。

他們得趁動物們也沒準備好過冬的時候打個措手不及,要是沒有醃肉,這個冬天又說不準要餓死幾個呢。

本來打獵這種事輪不到一個十四歲的女娃的,村裡幾個老大哥也明明白白地告訴莫愁了,他們打回來的東西分給她一些,可莫愁怎麼能就這麼見天的伸手管別人要東西呢,她背上弓箭和自己做的小連發弩什麼都沒說就跟了上去,臨走時往懷裡揣了兩張早就幹吧透了的餅子。

整個大山銀裝素裹,別有一番風味,但上山的路被積雪覆蓋,被前面走過的人踩出的坑很快就會結一層薄冰,越往上走,就越艱難。

莫愁身材瘦小,套著奶奶還在世時候給做的厚棉褲,沒走多久就跟灌鉛了一樣,漸漸跟不上隊伍了。她時常還要哈幾口熱氣去暖一暖自己凍僵了的手指,隨時注意著附近的動靜,生怕漏下哪隻迷路的兔子。

隊伍就這麼磕磕絆絆地走到了半山腰,一上午別說獵物了,連凍死的老鼠都沒看見。老村長揮揮手示意大家找個背風的地方休息一會,所有人都有些喪氣,也無可奈何地掏出準備好的食物啃了起來。

二狗子湊到莫愁身邊坐下,掰了半塊饃給莫愁,莫愁搖搖頭示意自己有吃的。

二狗子不知道是沒看懂還是裝沒看懂,一把拽過莫愁的手,把半塊饃塞了進去,“我這饃是我娘用細糧做的,早上剛蒸好,比你的餅抗餓。”

莫愁抬頭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小夥子,黝黑的臉上盡是真誠,心裡有些溫暖,也有些不知所措。

二狗子和他娘對莫愁都很好,時常給她送些舊衣裳和吃的,莫愁不是個人事不懂的小丫頭,她明白這娘倆的心思。多少次她也勸自己,這男孩老實本分又能幹,仔細端詳竟也是濃眉大眼的,在這村子同齡人裡,算是好看點的,不如嫁過去,自己也能享幾年福。可理智把自己一次次又拉回來,做人再艱難也不能缺德,不喜歡人家卻耽誤人家,這是造孽。

莫愁還是沒要那半塊饃,她艱難地在凍僵的臉上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容,“你是男孩子你得多吃點,萬一下午真打到什麼了,你有力氣幫我扛。”

雖然是拒絕,但小夥子一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