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也沒有躲藏,因為這只是她留下來的一段記錄了她想說的話的殘影,而不是她的意念。
“請幫我把北生劍送給北生,那裡面有我替他寫的新的劍法,寂滅劍已經不適合現在的北生了。”白得得道。
容舍點了點頭,雖然白得得再看不見,但是她知道,容舍不會拒絕。
沉默良久後,那道殘影再次開了口,“容舍,我不想你從這個天地消失。我第一眼看到疊瀑裡的真正的你時,就覺得你是天地之間的光。我喜歡明亮。”
儘管被穿腸破肚子,儘管受了背叛,儘管愛而不得,儘管有千般恨,可到底,愛就是愛了。
她付出的愛沒有變,也收不回。
若是能輕易就收回來的,又怎能算愛。
“我不知道你最終會不會有機會撥動時間之輪而不付出代價,可我不想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再被動地等待你的選擇。”
“我想自己選一次,白得得沒有了,即使以後還有另一個住著她靈魂的人轉世,但是她就是她,我就是我。就好像,蘭有雪也不是依蘭。”
容舍輕輕地閉起了眼睛,他明白白得得的意思。
鬼王,得到了蘭有雪的諒解,但是他永永遠遠不可能得到依蘭的諒解。
而他,也永永遠遠再也找不回白得得。
即使有一天他找到了辦法可以不用付出代價就能再次撥動時間之輪,那夜沒有任何意義了。
從現在開始,往回撥的世界,沒有白得得,往前撥的世界裡,也不會有白得得。
白得得的殘影又沉默了片刻,然後繼續道:“其實你也大可不必去找我的魂魄,得不償失的。因為我以陰陽修容花為劍,斬斷了神根,重啟了無限的輪迴路。”
神,不入輪迴。
而無限的輪迴路,則會一次又一次的輪迴。即使容舍找到了白得得的魂魄,短短的時光之後,他也無法預料,何時白得得會再次重新輪迴。那時候他只能再次去尋找,一次又一次的得到,再一次又一次的失去。
“你是誰啊?怎麼會坐在我院子裡哭?”白神一抬起頭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
——
傻鳥,挺著胸脯立在容舍的肩頭,不知為何,它感覺容舍最近對它好了不少,人也變得有些奇怪,大概是單身狗當久了。
以前疊瀑圖裡的鳳凰蛋它都只能偷吃生的,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居然經常想起來就給它炒一碟鳳凰蛋。
好吃得叫它把舌頭都要吞下去了。
不過唯一不好的是,每次都只給它撥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他就那麼看著,放涼了也不吃,真是暴殄天物。
若只是這樣,也不能叫太奇怪。
最奇怪的是,容舍像是突然開了竅,以前對女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人,現在居然會駐足下來打望一下了。
傻鳥就知道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它跟了容舍都差不多一萬年了,身邊也沒個伴,以為容舍能使例外呢,結果還是熬不住了。傻鳥抖了抖羽毛,其實也不能怪容舍,就是自己這隻雌鳥都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不過傻鳥不得不吐槽一下容舍的審美,他女人的偏好實在是太奇怪、太低俗了。它一直鳥都知道,找女人嗎,肯定首重容貌,然後自然要溫柔、體貼、解語花。
但是容舍不,口味重得不得了,似乎對虛榮、膚淺、任性的女人情有獨鍾。
真是品位太差了,憋久了都憋變態了,傻鳥如是想。
此外,容舍不僅開竅了,連生活習慣都變了。以前他多數是在疊瀑圖裡寫寫算算,反正傻鳥也看不懂。
但如今他卻開始一個星域一個星域地遊走,說是旅遊觀光吧,似乎也沒有那種情懷,說是遊歷人間吧,也不見他真的摟上那個姑娘上樓去。
反正就那麼浪著,要不是他衣著光鮮,衛生也整潔,也不愁吃穿住宿,那就是個典型的流浪漢了。
傻鳥立在容舍的肩頭,看著不遠處那個正在被人欺負的美貌姑娘,恰好是容舍“重口味”關注的那一款。結果這人卻是冷心冷情,坐視不理。活該他萬年單身。
傻鳥發現自己已經不懂自家主子了。好比昨日那位,多猥瑣一男人啊,被人追殺就追殺唄,死了正好免得把世人的眼給醜瞎了。
結果,從來不管閒事的容舍居然出手幫了幫他。傻鳥只當容舍是良心發現要入世了,結果今天再看,完全不是嘛。
在繼續浪過了許多星域後,傻鳥才後知後覺地總結出來,它家主子似乎對姓